尷尬道:「奴婢也沒料到這位掌柜如此能言善道,對於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知道的比我還多,所以……小姐,要不咱們就買五盒,送給表姑娘她們好了。」
華服姑娘並沒有真生氣,最終還是掏了銀子付款走人。
恭恭敬敬地把客人送走,溫順掂量着手裏的幾十兩銀子,笑得心滿意足。
果然,有個活招牌就是不一樣,新年開張頭一天就來個開門紅。
他藏好銀子,走出門外,見陸晏清還站在那兒,拍拍他肩膀,「哎,無名兄,你今兒頭一天可立大功了,一會兒想吃什麼,我請客。」
陸晏清側頭,凝視溫順片刻,開口,「你為什麼不考科舉,來做這種生意?」
「當官有什麼好玩兒的?」溫順承認得坦然,「反正我又不是那塊料,我只想賺錢,聽說過一句話沒,有錢走遍天下,等我攢夠了銀子,就去見識見識天子腳下的京城到底長啥樣兒。」
陸晏清說:「憑你如今的能力,去得了。」
「我知道,可我現在不能去。」
「為何?」
「你不知道,我有個姐夫,以前我都瞧不起他,人家現在可出息了,在京城當大官呢,我這會兒只能算是小有所成,要就這麼去了,指定讓他給笑話死。我得再多賺點兒錢,等將來有本事把分鋪開到京城,我再去見他就能抬頭挺胸了。」
陸晏清問:「你從小就這麼有志向?」
溫順想到自己小時候乾的蠢事兒,有些心虛,但還是面不改色道:「那是自然,我可是繼承了我爹衣缽的,將來要做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
……
接下來的幾天,溫順按照約書上所寫,一點活都不讓陸晏清干,每天把他捯飭得清逸俊郎,往鋪子門前一站,很快就能吸引來一大批買胭脂的女客。
短短數日,溫順賺得盆滿缽豐,陸晏清每天能做的,除了看天,就只能看看鋪子門前來來往往的客人。
他幾乎把自己站成了一尊雕塑,再貌美的姑娘看過來也能無動於衷。
溫順的顧客多是女子,他知道「審美疲勞」的概念,第十天就讓陸晏清進裏面來,說不用再站了。
陸晏清那張臉還是沒什麼變化,冷冷淡淡的,說話也不熱絡,「合約沒完。」
「沒完我也不要你站了。」溫順真怕他再站下去,自己的生意反而下跌,「之前咱們不是說好的,你來替我招攬生意,我讓人給你找爹,可我找了這麼久,愣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你要不再好好想想,有什麼特徵沒,最好是能給個名兒,那我指定能找到。」
陸晏清搖頭,「不用。」
溫順:「啊?」
「已經找到。」陸晏清又恢復了惜字如金的特性。
「啥時候找到的?咋不跟我說一聲?」溫順十分驚訝,若是他沒記錯,來府城之後的這麼些天,無名兄除了在外面傻站着,其餘時候都待在房裏,他哪來的時間去找親爹,難道還會分身術?
毫不意外的,溫順並沒有得到這位無名兄的回答。
半月一過,第十六天,溫順說到做到,親自把陸晏清送回縣城,直接去了溫父的鋪子。
再次見到這個面善的年輕人,溫父問他,「找到你爹沒?」
陸晏清抿唇,往後退了兩步,對着溫父跪下,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溫順驚呆了,「你這是幹啥呢?」
周氏也是一臉懵,望向溫父。
溫父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年輕人已經站起身,道了聲:「多謝這半個月的收留之恩,告辭。」
隨後把身上的三十五兩銀子拿出來,留下五兩做盤纏,三十兩擱在木凳上,揚長而去。
溫父心中霎時間掀起驚濤駭浪,追出去問:「孩子,你是不是姓陸?」
顯然,年輕人越走越遠的背影再也不可能回答他。
743、你是不是姓陸?(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