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沒吃晚飯,這會兒再不吃兩口墊墊肚子,脾胃會受不住的。」
溫婉還是搖頭,他都不吃,她哪咽得下去?
宋巍沒再勸,路過早點攤的時候,買了一碗熱騰騰的豆漿和一籠小籠包遞給她。
溫婉在他的「逼迫」下喝了那碗豆漿,僵冷的身體很快得到熨帖,暖和起來。
小籠包沒吃獨食,分了一半給宋巍。
宋巍本沒心情吃,可見她堅持,一副他不吃她也不吃的架勢,只好接過來,兩人一起吃。
——
到縣衙的時候,夫妻倆意外的發現大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幫人,全都披麻戴孝,從這些人的言談之間不難聽出,他們也是昨天在礦山遇難那些工人的家眷。
有人正傷心落淚,有人滿臉凶怒,卻沒人敢去敲鳴冤鼓。
宋巍無所畏懼,將牛車停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下,吩咐溫婉就坐在上面不要下來亂跑,他徑直走到鳴冤鼓跟前,拿起鼓槌來使了大力往上敲。
大門裏面很快有衙差出來,見狀,很不耐煩地問了一句,「你也是為了礦山的事來的?」
宋巍頷首,說是,問縣令大人何時升堂。
「你們來的太早了,縣太爺還沒起呢!」衙差的聲音極其敷衍,恨不能三兩句打發了宋巍,別再煩他。
宋巍皺皺眉,「這麼大的案子,縣太爺竟也睡得着?」
衙差突然怒喝,「放肆!衙門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個刁民編排青天大老爺的不是?」
說完,吆喝其他幾個衙差,要把宋巍抓起來問罪。
「住手~」
裏面慢悠悠地傳出個聲音來,正是平江縣的盧縣令,生得肥頭大耳綠豆眼,一口圓底鍋肚把官服都給撐得變了形。
背着手走出來的時候瞅了眼宋巍,「大清早的,在縣衙外鬧什麼?」
外頭那幫礦工親眷見到青天大老爺,早就戰戰兢兢地跪下去磕頭了。
宋巍沒跪,直直看向盧縣令,面無表情地說「兩個多月前,官府貼了告示說朝廷要在大環山開採煤礦,大批量招收礦工,五十文錢一天,而今草民卻得到消息,說大環山煤礦並非朝廷批准的正規礦山,昨天死了那麼多人,草民斗膽,想請縣太爺給個公道。」
其他跪在地上的親眷也都連聲道「求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盧縣令看着那麼多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臉上卻做出地方父母官的慈善樣來,高聲說「親人遇難,你們的心情本縣能理解,但人死不能復生,你們今兒就算在衙門外磕破了頭,他們也活不過來不是?」
有人壯着膽子道「那這件事總得給個說法吧?我們家就指着那點工錢吃飯呢,如今人沒了,這不是斷我全家生路嗎?」
其他人紛紛附和。
盧縣令點點頭,「你們說的都對,本縣已經連夜請示了上頭,天一亮剛得到的指示,說但凡登記在冊的礦工,遇難者,每戶人家發放十兩銀子的撫恤金,哪位還有意見嗎?要有,裏頭公堂上說。」
本來陸晏清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的,可礦山的事鬧得實在太大了,為了堵住礦工家屬們的嘴,他不得不臨時改變主意,讓盧縣令每戶人家發放二十兩撫恤金。
銀兩昨天下晌就撥了下來,陸晏清為防夜長夢多,已經連夜走人。
眼瞅着那幾位爺不在,盧縣令理所當然地昧下了另一半撫恤金,改為每戶人家發放十兩銀子。
親眷們紛紛沉默了。
十兩銀子,對於地里刨食靠天吃飯的貧困戶來說,能吃好幾年。
如果就此接下銀子,他們近幾年的日子可能會好過些,但如果鬧下去,非但得不到撫恤金,還很有可能吃上官司,得不償失。
他們只是平頭百姓,斗不起官老爺。
因此除了宋巍,其他人都排着隊去領撫恤金了。
盧縣令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宋巍,挑高眉毛,「這位小哥,你是不想要銀子,還是與本案無關?」
宋巍淡笑,「既然十兩銀子能買一條人命,那麼這十兩銀子我送給縣太爺,還望您笑納,草民只想要個礦山真相。」
衙差們一個個握緊腰間的佩刀,橫眉怒目地看着宋巍,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