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想到什麼,望向溫婉的眼神帶了狐疑,「你之前不是鐵了心要和親去北燕,怎麼臨到頭改主意了?」
溫婉眼眸微閃,隨後便笑着道:「我想再考慮考慮唄。」
「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娘?」趙尋音直視着她的眼睛。
「哪有?」溫婉討好地抱住趙尋音的胳膊,「本來我的初衷也就是去北燕拿軍事佈防圖,索性直接告訴他好咯。」
趙尋音屈起手指敲敲她腦袋瓜,「你呀!」
聽似責怪,可事實上,得知女兒改了主意,心中又是說不出的高興。
……
傅子川回到驛館,把之前在長寧侯府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皇貴妃。
黎鳶剛喝完藥,趁着天氣好,坐在臨窗的小榻上曬太陽,聞言呵了一聲,「邊境佈防圖?她還真敢開口。」
傅子川面色沉沉,「依臣看,永安郡主壓根就沒有要和親的心思,這些日子,不過是在戲耍臣罷了。」
「她戲耍你,能得什麼好處?」黎鳶似笑非笑地朝傅子川看來,「現在外面傳得多難聽,你應該有所耳聞,因為你,永安郡主已經變成了徹徹底底的蕩婦,你以為她不要臉面,皇家不要臉面的嗎?」
傅子川十分不解,「娘娘的意思是?」
黎鳶伸手拈過窗台上的一瓣落梅,把玩片刻將其吹飛,「剛開始,她應該是豁出去想跟着咱們去北燕各取所需,可不知為何,中途改主意了,所以才會故意用邊境佈防圖來為難你,想讓你知難而退,打消和親的念頭。」
傅子川恍然大悟,「如若真是這樣,那只能是她去跟楚皇說了,楚皇沒同意,所以不得不打退堂鼓把自己撇清。」
「興許吧。」黎鳶輕嘆,「不管如何,永安郡主此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你之前不也說了,她綁你去長寧侯府那一夜曾放言要從我身上得到一樣東西,如今既然什麼都還沒得到,她應該不會就此罷休,咱們再靜待些時日,沒準她比你還着急去北燕。」
傅子川點點頭,「娘娘穎悟絕人,臣甘拜下風。」
黎鳶嗤笑,「不過是你不了解女人罷了。」
……
沒了傅子川的糾纏,溫婉又在家懶了幾日。
六順班自來了就沒走,她閒着沒事兒便遞帖子去蘇府,請林瀟月過來一塊聽戲。
可這樣的舒懶日子,過多了總會膩,就在她閒得要發霉的時候,長寧侯府門外來了個小乞丐,說是給永安郡主捎口信。
溫婉一聽便知是那人來了,心跳砰砰砰的,讓人把小乞丐接進來。
小乞丐跪下給她行個禮,說:「有人讓小民給郡主傳話,說他在城外三十里的芙蓉鎮天水客棧等着郡主。」
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來,「這是信物。」
溫婉一瞅那荷包上的鳥銜花草紋,正是自己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心中便歡喜開來,取了個二十兩的銀錠子給小乞丐,並囑咐他,「今後不管誰問起,都不許說見過客棧里的那個人。」
小乞丐見到銀錠子,雙眼放了光,拍胸脯保證道:「郡主放心,我給人送信不是一回兩回了,知道這其中的規矩,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的。」
溫婉滿意地笑笑,讓人把他送走,之後就換了身衣裳去跟趙尋音辭行,說有事要出去。
趙尋音並未多想,再說,暗處有那麼多人護着,也出不了什麼事,她點點頭,讓溫婉早去早回。
溫婉出了垂花門,走到東角門,吩咐門房備馬。
門房驚愕了一下,「備、備馬?」
郡主出行不都是坐馬車的嗎?
宋巍跟她通信都不用信鴿,可見是怕被人發現他來了京城,溫婉自然不能暴露他的蹤跡,便點點頭,「少廢話,快去備馬!」
和離之後,她也不是一事無成,至少心情憋悶的時候去馬場學了一段日子,馬術雖然算不上多好,但騎穩馬兒已經不成問題。
想着即將見到宋巍,溫婉心潮澎湃,門房牽來雪花驄的時候,她都不等說句什麼,直接踩着腳蹬子翻身上去,雙腿踢了踢馬腹,一揮鞭子,便朝着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天色灰濛,尚有薄霧,途經的農家小館,酒旗上還覆着薄薄一層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