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這是……?」
「有點事想問問盧縣令。」
宋巍朝着公堂走,入了門直接往主審官的位置一坐,垂目望向抬着箱籠的兩個錦衣衛,「打開讓盧縣令開開眼界。」
箱蓋很快被打開,露出裏面白骨森森的兩顆人頭。
盧縣令見狀嚇了一大跳,臉色全變,隨即看向上首的宋巍,「欽差大人手裏怎麼會有死人頭?」
宋巍道:「本官帶了仵作來,已經讓他驗過屍,這兩個人,起碼死了有將近四年,而頭骨,是在大環山刨出來的,不知盧縣令有沒有印象?」
盧縣令一聽,整個人都懵了,牙關哆嗦着,「大、大環山?」
「你若忘了,本官大可幫你回憶一下。」宋巍目色微沉,無形中自有一股威壓,「四年前,盧縣令讓人貼出告示,說大環山煤礦招工,五十文錢一天,招了一百多名工人進去採煤。後來發生礦難,八成的礦工因為來不及跑而被活生生埋在裏面。
次日來敲鳴冤鼓的是本官,本官至今仍記得盧縣令說過,大環山煤礦是經過朝廷批准官方開採的,那麼,請你把當年朝廷批示的文書呈上來。」
不給盧縣令說話的機會,宋巍又道:「你要覺得本官證據不足蓄意陷害你,本官也有的是證人,當年那一百多名礦工裏面,有兩個人乃本官至親,一個是生父,一個是岳父。
再者,整個平江縣的百姓都能作證當年縣衙的確有讓人貼過招工的告示,關於這一點,盧縣令想賴也賴不掉。
至於你說的官方開採,如果真是,那麼礦難之後,如此驚天慘案,京城三法司衙門裏面為什麼會沒有任何關於這件案子的記載?是盧縣令粗心大意忘了往上報,還是你往上報了,上面有人辦事不利,中途把案子給弄丟,沒到達京城?」
盧縣令萬萬沒想到宋巍是來替四年前的礦難翻案的,早已嚇得渾身發軟,直接癱跪在地上,額頭咚咚磕個不停,聲音哆嗦着,「求欽差大老爺明鑑,下官是受人脅迫,否則……否則若是沒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便是借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不敢犯下此等滔天大禍啊!」
宋巍問:「你受誰脅迫?」
「這……」盧縣令馬上陷入為難。
他不知道該不該供出那幾位來。
宋巍的聲音再度響起,「若是你沒有證據證明受人脅迫,那麼四年前的礦難一案,你便是主謀真兇,本官有義務將你押解回京交給三法司會審。」
「求欽差大老爺開恩啊,下官真的是受人脅迫。」盧縣令已經哆嗦得語不成調。
八十多條人命,一旦讓三法司會審,死刑是沒跑了,弄不好還得株連九族。
可他分明是這件案子中的受害者!
「你受人脅迫的證據呢?」宋巍追問。
盧縣令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發現當初那幾個人把爛攤子扔給他就拍屁股走人了,所有事情都是經他一手操辦的,那幾人除了坐着收錢,壓根沒挨上邊兒。」
意識到自己被坑,盧縣令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錦衣衛眼疾手快,及時將人弄醒。
盧縣令跪趴在地上,泣不成聲,「欽差大老爺,下官若有半句虛言,甘願遭受天打五雷轟。」
宋巍從他身上移回視線,「那些被砍了頭的死刑犯,生前都說過這句話。」
盧縣令:「……」
半晌後,又發出哀嚎,「欽差大老爺要證據,下官馬上去查,他們采出來的煤有交易記錄,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跡的。」
「三天時間。」宋巍道。
「三天也太……太短了。」盧縣令一邊抹汗一邊請求,「七天,最少七天。」
宋巍沒再跟他爭執,「七日後,你若找不出證據,本官便只能公事公辦了。」
「多謝欽差大老爺開恩……」
——
走出縣衙,魏百戶問宋巍:「萬一盧釗拿不出證據,宋大人打算怎麼辦?」
宋巍腳下步子稍有停頓,望着大環山方向,「我一直在想,四年前,那三個孩子是怎麼說服盧縣令幫他們招工的?」
魏百戶瞬間聽明白,「我馬上讓人去查。」
宋巍提醒道:「着重查一查蘇家還有什麼人插
230、祭奠八十餘名礦難者(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