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鋼鐵的心臟在憤怒跳動。
就在那一瞬間,女武神抬起了右手,高聳的旌旗自風暴中獵獵作響。旗幟上,原罪軍團的徽記如火焰那樣,燃燒着,指向了前方!
昭告,戰爭到來!
「向前。」
自漸起的蒼白風暴之中,天似銅鼓,震怒做聲。
一道道耀眼的電光從雲端斬落,照亮了殘酷的世界,降下了懲戒和毀滅,同時,也賦予了甘露和雨霖。
大地之上,鐵流悍然推進,同深淵的黑潮碰撞在一處。
自炮火的巨響和吶喊咆孝里,重型裝甲舉起了機炮,揮霍着狂暴的火力,撕裂自了最前方的陣線,突入。緊接着,又在猙獰巨怪的啃食之下分崩離析。當狂暴的侏儒們沐浴着血風,咆孝向前時,便又在霜巨人的巨斧之下化為兩段。
再無迴避的餘地,也無後退的可能。
宛如籠中困獸之間的廝殺。
當一切戰術失去了用武之地,奇策和計略再無施展的空間,純粹力量之下的搏殺便主宰了一切。
摧殘肉體,破壞靈魂,降下死亡。
殘酷的廝殺早已經開始。
利刃摧殘甲胃,聖痕對抗災厄,秘儀和咒術不斷的釋放,當源質耗盡,便用肉體去撕裂敵人的肉體,當利刃崩裂之後,便消耗手足,當手足折斷,尚存牙齒。
即便是奄奄一息,依舊會抬起猩紅的眼睛,看着近在遲尺的敵人,然後,焚燒靈魂,亦或者,引爆炸藥
就在防線之後,高聳的太陽船轟然一震,碾壓着大地,令層層鋼化的岩石都發出了崩裂的哀鳴。
主炮在一次發射,向着災厄之雲下那些一步步向着戰場逼近的龐大輪廓。
當來自槐詩的限制解除,再不顧忌任何的消耗時,尹西絲主炮,六門副炮,十六座導彈發射架和上百座的近防炮所構成的怪物級火力系統便開始了狂歡一般的宣洩。
流水線上所創造出的廉價死亡變成了真正的暴雨,肆意的揮霍,毀滅着一切有形之物的存在,引燃所有的無形之靈。
毀滅如風,死亡變成了潮水。
或許,這才是這一片作為戰場的地獄本來的模樣。
此刻,統治者漫步在戰場之上,沐浴着撲面而來的血風,筆直的向前,毫不掩飾自我的存在。
滾滾焚流從他所行過的地方涌動着,沖天而起,擴散,化為了不滅的詛咒之火,將一切焚燒殆盡。
在烈焰之中,數之不盡的燃燒骸骨哀嚎着,掙扎着爬出,撲向了觸目所及的一切活物,癲狂的拉扯、擁抱,要將一切靈魂都拖入這永恆焚燒的地獄之中。
燃燒之主,焚盡者,烈焰之王
在這無止境的燃燒之中,焚窟主的氣息像是火山那樣,爆發而出,令太陽船的雷達再度拉響了悽厲的警報。
可當主炮·尹西絲之淚陡然扭轉,瞄準了他的存在,轟然開炮時,焚窟主卻依舊漠然,毫不動搖。
逆着那毀滅的烈光前進,直到狂亂的光芒散盡,被撕裂的大地之上,燃燒的統治者依舊向前,毫髮無損!
只有胸前那一道傷口,依舊纏繞着隱隱的電光,宛如跗骨之俎,難以擺脫。
而就在那一瞬,侏儒王的腳步,戛然而止。
在終末之獸和幽魂巨怪的廝殺中,被輪番踐踏的戰場之上,此刻陡然開闢出了筆直的通路。
或是警覺,或是無意之間的退避,亦或者,早已經在顫慄中迎來了死亡。
無人膽敢阻攔在那一道視線的前方。
除了那個略顯消瘦的身影。
同龐大高聳的侏儒王相較,如此的渺小,但卻令焚燒之主為之駐足。爆炸的氣浪和極寒的風暴席捲,吹起他的衣擺,如同一片展開的黑色羽翼。
「好慢啊,槐詩。」
焚窟主發問,仿佛欣喜,「竟然不曾逃走麼?」
「為什麼要逃走?」
槐詩問:「我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需要連夜跑路的虧心事啊總不至於,敲門的聲音大了一點,就要人翻牆逃走吧?」
「啊,你未曾恐懼,也不曾動搖。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