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邊往門外跑邊回頭張望,似是有人在追殺他一般。
待他跑出離門四五丈距離的時候,門口出現了追殺步驚心的「殺手」。這個「殺手」只穿着褻衣,衣衫不整,領口處還能看到裏面的肚兜,竟是個女子。這人柳不休和柳芳倒也認識,不是什麼陌生人。她叫橘曉欣,是個寡婦,新婚不久丈夫就被抓去參了軍,沒過多久死在了邊疆,獨留下她孤苦伶仃一人,連個孩子都沒有。
畢竟大家都在一條街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雖說關係未必多好,但見面還是要點頭問好的。柳不休聽巷中那些中年婦女沒事嚼舌根,說這個橘寡婦不守婦道,行為極其不檢點,水性楊花的很,具體人這麼樣他也不清楚。
橘寡婦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氣,腳上只穿了一隻鞋,另外一隻攥在左手中。她右手扶着門框,左手揮動着手中的繡花鞋,指着步驚心的背影破口大罵:「死淫賊,你有本事別跑,給老娘回來。」
步驚心一聽橘寡婦的罵聲,跑地更快了,連頭也不敢回了,悶頭只顧跑。跑過柳不休和柳芳身邊的時候,柳不休才發現步驚心頭上破了個口子,正往外滲着血。而且即便如此着急逃跑,步驚心手裏竟然還死死攥着一把新鮮的韭菜,好像是剛從地里拔出來的。
柳不休自然是不知道步驚心為什麼這麼在意那一把韭菜,假如知道了恐怕當場就要攔住步驚心,給他綁好了送給橘寡婦解氣,因為步驚心手裏的韭菜原本是要移植到招財貓腦袋上去的,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要給招財貓帶綠帽子。
柳芳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該不該攔下步驚心。就這思考的功夫,步驚心已經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柳不休摸了摸下巴,心中想好了說辭。
「芳,你看到沒,步驚心那頭上的傷口就是撞樹留下的,這回你知道哥沒騙你了吧。」
柳芳被這突然上演的狗血劇情搞的有點蒙,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究。柳不休見小聰明得逞,心中偷笑,指着步驚心跑遠的方向跟着橘寡婦一起罵:「大半夜的,竟然私闖寡婦門,能做出如此令人不齒的行徑,真給當乞丐的丟人!」
橘寡婦如此生氣其實也是有原因的,步驚心原本只是去偷兩把韭菜,卻不想被橘寡婦發現了。橘寡婦看到步驚心也是誤會了,她還以為步驚心是沖她人去的,誰知道步驚心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樣,拔腿就跑,這下給橘寡婦氣的夠嗆,步驚心的罪名從入室偷盜就這麼變成了霸王硬上弓未遂。
男人真的難做,碰到女子不看是假正經,看了是淫賊,里外不是人。
橘寡婦被夜晚的涼風一吹也冷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站在街邊看戲的柳不休和柳芳。她趕緊伸手整理了凌亂的褻衣,尷尬地沖柳不休二人點頭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轉身關門就進了屋。
趁着這個突發情況,柳不休算是成功矇混過關。橘寡婦回去以後,柳芳也沒再繼續詢問老柳樹慘死的案情經過,和柳不休走回了萬事屋。
回到院裏,柳芳進了女屋休息去了,柳不休則進了男屋。
男屋裏勝七和鄭大已然躺在床上睡着了,一進屋,柳不休就看到半扇門板斜靠在牆上,齊德隆剛以一種十分舒展的姿勢被捆的結結實實。齊德隆剛四肢被繩子牢牢固定在門板的四個角上,像是一塊被繃緊曬乾的獸皮。不過雖然姿勢變了,臉上的向日葵依然盛開的極好。
「掌柜的,晚上好啊。」齊德隆剛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問候着柳不休。
柳不休根本不想理他,雙手抱着腦袋,自顧自地躺在了齊德隆剛旁邊的涼蓆上。
余曉航從另一側的涼蓆上側撐起上半身,嘴裏嚼着豬蹄肉,問道:「掌柜的,你這是吃了一頭牛嗎?怎麼溜食溜了這麼久啊?」
「哎,別提了。那個乞丐步驚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闖進隔壁橘寡婦家裏偷韭菜去了,讓人給打出來了。」柳不休閉着眼,搖頭無奈地說着。
「可能,這就是愛吧。」戀愛中的齊德隆剛宛如一個智障,冷不丁說出了句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話。
余曉航和柳不休同時拿起身邊的木棍,如同練習過一樣動作整齊地狠狠戳在齊德隆剛的肋巴骨上,發出了單身狗獨有的怒吼:「愛你妹啊愛,閉嘴!」
可能是這幾天被虐待的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