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內外,一片雪白。
仲長統領着郡縣官吏,站在驛站之外,低着頭,悼念這位逝世的勇士,大大小小的官吏幾乎全部趕到,擠滿了整個街道,面色愁苦,全部都是低着頭,還有幾個低聲的抽泣着,原先的大多百姓,都是不知道華雄,也不知華雄的死訊,當他們發現張掖幾乎全部的官都站在這裏哀悼的時候,他們方才明白,有貴人離去了。
張掖人崇敬鬼神,一般都是不太敢靠近這樣的地方,生怕有什麼污穢之物纏上自己,不過,總是有好事的,心裏的好奇心戰勝了畏懼,小心翼翼的前來,低聲向自己所認識的士卒們詢問情況,這些更卒,乃是為了保護前來悼念的諸多官員的,當有熟人詢問的時候,士卒便低聲告知:「我張掖出身的太僕領邸報令華公逝世了...」
聽到士卒的言語,這些好事者愣了許久,這言語,迅速就在縣城內傳播開來,處處都是竊竊私語,沒過多久,無數百姓來到了周圍,自發的為這位賢才送行,哭聲四起,這些人格外的悲傷,這使得更多人因好奇而來,打探究竟。
「發生了什麼?」
「華公走了啊!」
「華公?哪位華公啊?」
「就是我們的那位太僕啊,前些日子,我還曾拜見過他,我與他乃鄰舍,沒想到,他就這麼離開了啊!」
「我也認識他,我們小時候曾一起在官學讀書!」
「華公啊!!」
整個驛站周圍,全部都是哭嚎之聲,關羽站在遠處,他並沒有靠近這驛站,他不敢進去,不敢看到董白,他帶走了華雄,卻沒能將華雄完好的送進來,他不敢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更不敢面對董白的質問,心裏的惶恐不安,讓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去面對華雄的遺體,而看着驛站外越來越多的百姓,關羽長嘆了一聲,轉身離去。
....
厚德殿內,
劉熙與荀彧面向而坐,荀彧到來之後,劉熙非常的欣喜,荀彧在的時候,劉熙將大多事都直接交給侍中台,都沒有怎麼煩心過,在他遠去荊州之後,劉熙方才明悟荀彧對他的重要性,這些日子裏,他整日整夜的查看各地的奏表,又要審核政令內容,弄得劉熙整個人都瘦了許多。
如今,荀彧總算是趕來了,劉熙也就能緩一口氣了。
「這個月,諸多州牧也都到達了任處,孔明與仲達,與明日也將要離去了...」,劉熙說着,抿了抿嘴,方才說道:「在這個時候,荀公的上奏,或許是晚了一些,不過,朕還會認真考慮的...」
「嗯,陛下,臣不必去找司空麽?」
「不必。」
劉熙說着,低頭看起荀彧的奏表來,在司空決定以州牧治理地方,撤除刺史之後,荀彧也很快拿出了自己的方案,刺史平日就是要在地方上起到一個監察作用的,若是取消了刺史,自然是需要從其他方面來入手,荀彧的目的自然就是要想辦法取代刺史的檢查作用,另外,還要想辦法來嚴格的控制州牧。
這些事,荀彧自然也不可能拿到朝議里去說,天子對於地方官吏可是格外信任的,怎麼可能再去限制他們呢?也就只能在私下裏,找到天子,再談論這些事情,劉熙心裏也是明白荀彧所說的這些,不過,他並不是要將州牧制度施行太久,如今也只是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國力,做好準備。
劉熙的野心,可不只是區區一個貴霜,他的野心,需要更加充足的準備,方可實現。
故而,他也並沒有太多留意這個方面,畢竟,他只要在位,十年之內,是不可能出現什麼動亂的,對於州牧的監督之類,也不急,反正都是要撤去的。
從天子的言語裏,荀彧也是大抵明白他的心思,也就沒有再提及此事,兩人正在聊着呢,忽然,齊悅急匆匆的進了厚德殿,朝着天子大拜,劉熙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慌慌張張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國家...國家...張掖急報!」,齊悅將手中的奏表舉過頭頂,低着頭,彎着腰,走到了天子的身邊。
劉熙從他手中拿起了急報,莫不是華雄又在那裏鬧出了什麼事來?
荀彧有些疑惑,坐在天子的對面,劉熙看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