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會稽郡,錢塘縣
袁耀終究還是趕到了目的地,揚州對於他來說,有着太多的新奇玩意,無論是從穿着,還是從口音上,都讓袁耀感到新鮮,在到達揚州之前,他甚至聽說揚州人都是不穿鞋履的,如今看來,顯然這種說法是不對的,他們也穿鞋履,不過,從服飾上,還是隱約能看出不同來。
最讓袁耀敬佩的還是揚州的農桑,中原地區與揚州的耕地規模是不一樣的,怎麼說呢,或許是因為中原百姓較多,故而耕地都是不怎麼連貫的,而在揚州,到處都是連綿不絕的耕地,耕地全部連在一起,其中偶爾能看到幾個民居,當然,耕作的莊稼也是不同。
大多地方都需要船舟來到達,揚州的船隻,也徹底改變了袁耀心裏對於船的想法,他不敢置信,他竟然看到了二層閣樓那般大的船,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還擺放着弩床之類的軍械,光是看着那巨船緩緩在運河上航行,袁耀便不由得熱血沸騰。
這個時代,百姓還不能隨意走動,縱然士子之流,也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才能前往各地求學,而袁耀這一路上都是在各地被留下盤查,他只慶幸,這裏的官吏是會說雅言的,否則,他連自己的身份都說不清楚了,就如此在揚州流連忘返,整整過去了十七日,他才趕到了錢塘縣。
錢塘縣原先只是個不太富裕的縣城,人也不多,只是個小縣,可是原先的海外司,如今的海外府定居在此之後,這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城牆被拆掉了,道路四通八達,連接了整個揚州,來往的馬車數不勝數,袁耀幾人趕到這裏,光是在路上就被堵了四個多時辰。
無法忍受這枯燥的袁耀,留下了幾個親信,自己卻是騎着馬,先行離去,縱然騎着馬,狀況也沒有改善多少,他看的清楚,從裏頭走出了不少人,凶神惡煞的模樣,身後卻是一些可憐的人,那些人衣衫襤褸,猶如牲畜般被人拖着,神色麻木的走着。
那些騎士們,高高揮動着手中的長鞭,長鞭狠狠落在這些人的身上。
袁耀皺着眉頭,騎着馬,站在一旁,看着這些人拖着成千上百的人,大聲訓斥着,他不由得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一旁的親隨說道:「應是海外之罪囚....」,袁耀點了點頭,繼續朝着前方走去,那些驅使着罪囚的騎士們見到袁耀這一行人,都是紛紛點頭示意,表現出了善意。
如此一路,總算是來到了繁華的坊市,這裏的坊市,可以說,僅次於雒陽,各種各樣的商賈,不過,長期居住在雒陽的袁耀,對坊市的好奇心就沒有多少了,一路找了幾個巡視的更卒,方才問清楚了海外府的所在。海外府只是個尋常的宅院,甚至連守門的士卒都沒有,常有人進出。
袁耀下了馬,讓隨從牽着,自己卻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海外府。
剛剛走進了府邸,他便看到了一旁的小吏,小吏年紀不大,正坐在門口的案前,面前還擺放着筆墨,看到袁耀進來,他直接問道:「姓名?」
「袁..袁耀。」
「隨航的還是來買奴的?」
「來見人的。」
「哦?」,小吏一愣,放下了手中的筆,打量着面前的袁耀,穿着不俗,氣勢不凡,好一個精神的少年郎,小吏連忙擠出笑容來,問道:「敢問君,前往拜訪何人啊?」
「我找周僕射。」
「周僕射啊...僕射他並不在府中...」
「那他在哪裏?」
「他在...我也不知..」,小吏急忙站起身來,說道:「不知袁君因何時來拜訪?」
「他是我兄長,我準備在他身邊長住一段時日的...」
「那就有勞袁君在府中休歇片刻,我這就派人去找僕射。」
「好,多謝。」
那小吏連忙走到了另一位官吏的身邊,不知說了什麼,那位小吏連忙離開了此處,而先前那位,卻是帶着袁耀,走進了一處屋內,看來,這裏便是接待貴客的地方了,袁耀坐下之後,又有人上了茶水,小吏告退,袁耀獨自坐在這裏,認真的看着周圍。
不遠處是一個書架,袁耀便從其中拿了本書來邊看邊等。
大概不到半個時辰,忽然,他聽到了一陣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