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二十六年,十二月,有大風席捲司隸,風中人影綽綽。
延康二十七年,元月,天有血月,是為不祥之兆。
延康二十七年,二月,司隸有天火降,時聞其落處有啼哭聲。
厚德殿內,燭火搖曳。
劉熙眯着雙眼,看着各地的奏表,如今的他,有些看不清這些文書了,縱然與燭火靠得很近,也是看不清,這種情況,讓劉熙再一次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活力旺盛的年輕人了,他已經很老了,時間飛速的流逝,快的讓劉熙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每天的人生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從厚德殿到後宮,再從後宮到厚德殿,很少離開這皇宮。
在這樣的循環之內,時間都是過的那麼快,延康二十六年也快走到了末尾,而天子,鬍鬚也已經泛白了,坐在厚德殿內,又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劉熙認真的完成了對諸多奏表的批閱,大漢的疆域越來越廣闊,廟堂部門也是越來越多,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熙每一日都需要處理幾千份的奏表,縱然有龐統相助,時日通常也是不夠的。
只是這一年,龐統就已經累的不成人形,至於劉熙,他卻是習慣了,他需要處理的工作量,乃是孝康皇帝的十倍不止,在某些方面,他的確是遠超父祖的勤勉天子,從登基之後,他人生的幾乎全部時日,都是在這個並不奢華的殿內度過的,年輕的時候,為了不造成浪費,他還會少點一些蠟燭,借着月光,坐在窗邊來批閱奏表,如今是不太可能了。
放下手裏的這些奏表,劉熙忽然陷入了沉思,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自己倒是能忍受這樣的勞苦,可是虎兒,以及阿石,他們能忍受這樣的勞累麼?每天一動不動的坐在厚德殿內,想來以後的大漢,事情定會更多繁多,天子也更加的忙碌,自己還是得想辦法,為他們減少一些工作量,可是這批閱奏表,本就是對天下的一個掌控,該如何來解決這個問題呢?
坐在窗邊,看着天空中那一輪明月,劉熙苦苦思索着,或許可以在天子的身邊設立一些內官?猶如孝武皇帝那個時期,進行一下改變?劉熙想了片刻,便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樣不合適,厚德殿內,最好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插手,那麼,或許可以在侍中台身上做文章,若是對侍中台進行擴招...那如何要制衡侍中台呢?若是奏表全部落在了侍中台的手裏,那也是一種災難。
劉熙皺着眉頭,瞬間有了主意,或許,自己可以將侍中台進行一定程度的擴張與限制,例如,讓侍中台前來厚德殿批閱的人數增加,又免掉他們手裏的自主批閱之權,讓他們成為天子手中的筆,能為天子提供參考,並在天子的授意下進行批閱...劉熙腦海里漸漸有了一些想法,不過,還是不夠完善。
想着這些內容,劉熙走出了厚德殿,齊悅早在門外等候着,齊悅也習慣了天子的作息,在從前,好歹還有一個皇后能勸說天子,讓天子早些休歇,可如今,皇后不在,就再也沒有人來勸過天子了,天子常常都是一整夜的在厚德殿內忙碌着,沒有人能勸的動他,這讓齊悅有些不安,在心裏,還是很擔心天子的。
劉熙走出了厚德殿,便朝着後宮走去,送天子進入後宮之後,齊悅這才離去,劉熙獨自坐在床榻上,神情有些呆滯,茫然的看着周圍,眼裏浮現着皇后的笑容,再也沒有人坐在床榻上等着自己,再也沒有人勸自己早些休息,再也沒有人,能聽着自己的抱怨,劉熙沉默的坐在床榻上,感受到那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孤獨感他是知道的,一直以來,他都是孤獨的,可是,當最後一個願意聽自己抱怨的人也離開之後,劉熙方才體會到了真正的孤獨,曾經有多少次,自己忙碌在厚德殿內,無視那個坐在床榻上,眼巴巴等着自己的愛人,而如今...劉熙很後悔,哪怕自己抽出一點的空閒,能跟她多說幾句話呢?
當天子從思念中驚醒的時候,他急忙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淚痕。
他是天子,天子是不會哭泣的。
次日,很早,天子便已經醒了過來,趕到了厚德殿的時候,龐統還未曾趕到,而齊悅已經從驛站取回了各地的奏表,奏表再一次堆積在了厚德殿之內,齊悅看着那些奏表便覺得頭疼,也不知天子是如何忍受的,一邊吃着飯,劉熙一邊看着各地的奏表,這些奏表,能讓劉熙的心好
第0939章 大駕將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