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炒的,比不上您這兒這些好茶葉,不過喝着口感很甜的。」
被這一打岔扶蘇便忘了先前思考的小問題,接過罐子打開聞了聞,一股帶着陽光的清香味撲鼻而來,淺淡恬靜很是宜人。他看着她,心底愈發好奇究竟是怎樣的成長過程造就了女孩這麼奇怪的性格?!
確實奇怪。
對於一個年歲只有二十的小姑娘而言,稚嫰是肯定的,但她身上又有着一種少有的沉着穩重。鬼魂母親離去後,她的悲傷溢於面容,但很快又收拾好心情安靜地整理行囊。還有,當喬子夜打開車門時,她想也沒想地就上了車。從古至今,不論哪個時代這世上哪有對陌生男子不抱防範心的少女?
若說僅是母親離去時的叮囑使然,也不可能全然毫無顧忌到這樣徹底信服的程度!
一路旅途中她很沉默,初到的晚餐也很沉默。而到達潤廬後她便像個久居於此的故人,全無半點到了陌生環境該有的謹小慎微。
收到禮物只是驚喜、高興,未曾想過一個年長自己不少的陌生男子送禮可是有什麼企圖。這樣沒心沒肺的模樣,又與先前的冷靜自持矛盾。
但說她沒心沒肺吧,卻又禮數周到,懂得用敬語,知道收禮需回禮。
看着手中的物件,扶蘇想着她確實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這一小罐子茶葉說不好就是她最體面的東西了。活了二十年的所有,只用一隻年久老化的小包便裝完了。不用想他都知道先前她過着怎樣艱辛的日子。
石縫中總會開出異常美麗的花兒。這句話的原意並不是指花的本身有多美,而是稱讚植物紮根發芽生長的堅韌。這份堅韌恐怕就是這個女孩身上最大的特質。但她卻並沒有野性的狠勁,偏像和熙的微風毫無一絲侵略性。
茶山初次相遇時,她明媚燦爛的笑容全然沒有一絲憂傷。離開賴以生存的小山村時她沉默安靜得有些老成滄桑,此時又話嘮得像只嚼草的小鹿,有時神情周正好比大家閨秀。而此時,突然靠近他的她又是個不黯事的鬼靈精...
她太奇怪了,奇怪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令他覺得不適,奇怪得里里外外他看着都那樣舒心。
不,是比舒心更舒心的舒心。
扶蘇不知道啊,那叫,歡喜。
「您還喜歡嗎?」女孩這一聲問顯得有些羞怯,扶蘇微微笑點點頭。
「怕您不喜歡,所以…所以另外準備了這個。」變戲法似地又從身後抽出一卷用麻繩繫着的紙遞過去,小臉居然沒來由地泛起了微紅。
扶蘇接過解開繩結展平,竟是一張白描。畫的居然是他,眉目栩栩如生,線條流暢簡潔。
「這…你畫的?」不是疑問,而是有些微的驚訝。
女孩抿着唇輕輕點頭,不難看出她雖然表情有些羞澀,但對自己的畫作還是很有自信的。
扶蘇不是丹青高手但千年裏閒來無事,練就的畫工也算還可以。且不說自己的畫藝如何,光這些歲月里見過的大作、名畫就數不勝數,品味自然也就被養高了。
當然這幅簡單的白描與那些前人大師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但卻令扶蘇眼底心頭均是一亮。乾脆的落筆、構圖簡單卻極具神韻。這樣的年紀能有如此功底已屬不易,更何況以女孩的條件別說是請名師了就是購買畫具練習都是一種奢侈。想到這,扶蘇不禁覺得這女孩簡直就像一座深埋於山的寶藏。
當然,對寶藏他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心下便想着得讓子夜添些畫具,在接下去的日子裏可以好好教導她。看這筆法她還是挺適合寫意的…
心底正琢磨今後該從哪方面着手教起,突地便被打斷了思路。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女孩微側着腦袋問道。
「扶蘇,我的名字。」
「扶…蘇…啊!您的名字真好聽!」
扶蘇之名是父親為表達對母親的愛意取的,所以,他一直都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只是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這個名字很好聽。
「可是,您姓扶嗎?好奇怪的姓呢。」歪着的小腦袋一臉好奇。
「我不姓扶。」扶蘇只覺這個小姑娘愈發有趣了,好笑地應道「扶姓有之,古來不多,扶氏倒也曾出過幾個有名望的人。」
「哇,您平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