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停在原地看向他。
只那一眼,茫然無奈的一眼之後,賀蘭振臂一抽,紅光索拉動白與飛往回一振後散脫回到她手中。
白與飛被這一扯動身體失去了平衡,瞬間像被拋飛的木偶一般,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卻發現已經接近地面。
來不及作任何動作,白與飛收起羽翼,一頭撞向了不知名的東西昏了過去…
爾後便遇到了絕世好宅男,啊,真是想念小駱駝的手藝哇!想到這兒,白與飛抿了抿嘴唇上殘留的骨湯味兒。
白與飛正準備細述自己是如何被好心人收留、豢養的感人故事時,被扶蘇無情地打斷了。
「這樣看來,元慎推斷準確,偷神器之人確實是賀蘭無疑。」
「賀蘭為什麼在你回到人類世界後就放棄了?」
白與飛肯定不是賀蘭的對手,但在鯨落鏡照見的短暫時間裏,他和蒙毅都覺得跟在白與飛身後的人似乎並沒有惡意。
換而言之,如果賀蘭要弄死白與飛根本不需要躲藏,正面出手就可以了。
所以,賀蘭並不是要白與飛的命,照白與飛所說她可以自由穿行時間結界,那麼她的目的只是要留下破離石。
但她為什麼在追到通道臨界點時,就放棄了呢?
「我記得她站在通道邊緣看着我的神情很奇怪。那眼神,好像很無奈,又好像,好像很羨慕似的。」白與飛回憶賀蘭最後的那個眼神。
幻靈族人天生膚白貌美,賀蘭無疑也是面容姣好的,但在她臉上卻沒有幻靈人原有的純淨無暇,而是一種濃到化不開的憂傷。
「是不是因為她出不來呢?」桑夏在一旁輕聲說着,音量很輕更像是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扶蘇扭頭看着她,柔聲問道。
「啊?」桑夏抬起頭突然發覺所有人在看着她,一臉茫然。
組織了一下語言,桑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小飛說的那個人啊。看着別人離開很羨慕,會不會是因為她走不了,離不開那個地方呢?」
桑夏從扶蘇的眼神中讀到他已聽懂、明白自己話語間想要表達的意思。有人認可就有了底氣,說話聲音都比剛才大了些。
「因為什麼原因,她沒辦法離開原來所在的那個地方。」
「呃,比方說啊,以前我們村的村花紅願姐,她一直想到大城市闖蕩,但是因為她不夠錢買車票所以就沒辦法離開查家村,所以她老是悶悶不樂的。」
「還有以前守祠堂的九叔,老說想去看看北京天安門,但是祠堂不能沒人守啊,所以他就一直沒去成。嗯,後來等他不守祠堂的時候腿腳又不好了,所以就一直沒去成一直念叨。還有……」
桑夏很認真地說了一大通,然後發現除扶蘇外,其實人正四臉懵地看着她。
「沒事,他們笨。我懂就好啦。」
扶蘇溫柔笑着摸了摸桑夏的腦袋,完全沒在意到自己的說話,已經懟得剛才四臉懵的人此時已換作四臉不爽了。
「我覺得很有道理。」扶蘇思考了會兒點點頭。
有道理個屁!阿妖呶了呶唇,兩眼往一旁斜斜移開,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師暄暄從沙發上站起身,琢磨着造成自己魂體分離的閃光,會不會是白與飛全力一擊後透過破離石造成的?還是說,另有其它人在暗中窺視自己?
想是這麼想,眼下這些問題也無從考證。不過,總歸有一件事讓師暄暄感到無比慶幸。
「不管怎麼說,破離石現在在我們手上。」
師暄暄的一句話,引得一屋子人齊刷刷看向白與飛。
白與飛喉頭一緊,背後一涼,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為神麼,他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