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薛桂仁,此時更是恐懼的無以復加,忍不住哭喊道:「不要,不要打開……是是詐屍,肯,肯定變成殭屍了……」
他因為雙手被繩子綁在身後,此時衙差去撬棺材板了,他便在院中昂着脖子扯起嗓子大喊大叫起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聽到「詐屍」兩個字,都讓眾人不自覺地瑟縮一下。
有些字眼就像是具有某種魔力一樣,一旦說出來,音節中自帶某種磁場,就會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像這詐屍兩個字,登時,院中的人都變得無比惶恐起來。
薛桂仁繼續喊道:「來人啊,來人啊,快把柴火搬來,燒了,只有立即燒了才行,不然就會給我們帶來災禍的,我們所有人都會遭殃……」
他的話還沒有喊完,兩個衙差衝過來直接將他打翻在地,塞了一張棉布。
靳縣爺走了過來,冷聲道:「本縣有言在先,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本縣坐鎮,怎會有這等無稽之談。誰要是敢妖言惑眾擾亂,造謠生事的話,本縣定不饒他!來人啊,給我掌嘴二十,杖責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說完,又抬頭掃了一圈院子裏的人,厲聲道:「誰要是再敢在本縣面前亂嚼舌根子,藐視朝廷律法的話,這就是下場!」
旁邊,衙差已經開始對薛桂仁行刑了,清脆的嘴巴子直刺眾人耳膜,他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有幾個膽子弱的,此時驚恐交加,眼睛翻白,直接暈倒了。
暈倒就暈倒了吧,其餘人也不敢亂動。
在這裏,官府就是天,所以官爺衙差在這裏有着絕對的權威。
且說靳縣爺將院中的騷亂擺平後,堂屋裏,在一眾衙差奮力之下,終於將棺材板撬開了。
只見裏面一個女子頭髮凌亂,臉上佈滿汗水,無比虛弱地躺在裏面。
要是再晚一點,恐怕就會活生生憋死在裏面了。
眾人七手八腳將駱小姐(芩谷)抬了出來。
靳縣爺讓人立馬去請郎中過來,先給駱小姐診斷一下,看看身體有沒有其他損傷。
芩谷其實現在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虛弱,不過她覺得自己這次有必要裝一下。
於是聲音嘶啞地問道:「這,這是哪裏啊?您,您是……大人?我我這是怎麼了?」
靳縣爺見駱小姐此時神情恍惚,連自己家裏都認不出來了。
他有些急切,忍不住問道:「駱小姐可知道你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芩谷一臉茫然地看着對方:「我,我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很明顯肯定發生過什麼啊,這亂糟糟的場景,還有她現在身上穿着壽衣呢……
芩谷視線有些恍惚地掃視一圈,神情有些木然,然後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頓時驚叫起來:「啊,這,這是什麼?我我怎麼穿着這個?」
靳縣爺說道:「你先不要着急,不要急,等會大夫來給你診治一下…」
正說着,一個中年大夫就來了,前面是一個青壯衙差,背着他的藥箱健步如飛,他在後面跟着,累的氣喘吁吁。
靳縣爺連忙讓人退開,讓魏大夫給芩谷把脈。
魏大夫看起來四五十歲,一身墨藍長衫,頭戴深藍萬字巾。
臉上紅撲撲汗涔涔的。
一番望聞問切之後,他說道:「駱小姐應該是因為受到很嚴重的精神刺激,大概來說就是驚嚇,導致她暫時性休克。只是腦袋上受到強烈的撞擊又加深了她的休克,萬幸是醒了過來,只是傷到了腦袋,恐怕一時片刻很難恢復記憶……」
很難恢復記憶,豈不是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那麼究竟是誰驚嚇的她?她腦袋上的傷又是誰造成的呢?
靳縣爺急切道:「那她何時才能恢復記憶呢?」
魏大夫說道:「這個嘛,不好說,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幾年,或者一輩子都恢復不了,只能看天意了。」
靳縣爺視線下意識掃了眼院子裏,那幾個人……雖說彼此間的證詞是天衣無縫,與之前在現場勘查基本吻合。
但是以他閱人無數斷案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幾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問題。
只可惜,現在人「活」過來了,但是又失憶了,意味着沒有了最直接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