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不說透的鴻翔笑了兩聲,隨即岔開話題,
「那齊啞巴後來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估計是沒事兒,從北街離開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齊啞巴是通過什麼方式將那白佛金剛謁婆薩訶召喚來的,現在倒是有了一點猜測。」
「什麼猜測?」鴻翔插言道,好像生怕蕭聰不告訴他。
蕭聰若有所思,斷斷續續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可能是靈魂和因果。」
鴻翔聞言被嚇了一跳,煞有介事道:
「哥哥,你可別逗了,毒蟲哪有什麼靈魂和因果。」
蕭聰搖搖頭,目色沉沉,
「你不知道佛家篤信萬物有靈眾生平等嗎?所以說這不是不可能。」
「可是」
蕭聰仿佛沒有聽見鴻翔的遲疑,繼續若有所思道:
「萬物有靈眾生平等這件事,其實我也信,但是,依我看,那些毒蟲的靈魂和因果並不能支撐一個死去的白佛金剛顯化神跡,不過這件事既然出現了,那便一定有一個解釋。」
鴻翔支愣着耳朵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等了蕭聰良晌,才聽得後者緩緩道:
「那不是毒蟲的靈魂和因果,而是屬於人的!」
蕭聰說完這句話,過了好一會兒,鴻翔才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氣,並用力搓了搓身子,皺着眉頭祈求道:
「哥哥你可別再說了,再說我這雞皮疙瘩都沒得掉了,茶館裏的說書先生都不帶你這麼講故事的。」
「你不相信我?」蕭聰語氣雖然和緩,但聽上去依舊還是詰問。
鴻翔搓着胳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是不相信哥哥說的話,只是感覺有點接受不了,你想啊,將人的靈魂和因果嫁接在一群蜘蛛蜈蚣身上,那多噁心多滲人啊,這可不僅僅是慘無人道,這簡直是變態嘛!」
蕭聰微微一笑,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比這奇葩的多着呢,只是你涉世未深,見聞還太少,等你知道的多了,就會才發現這些都不足為道,要不,我在這兒先給你說道說道,預預熱?」
「你可拉倒吧!」
鴻翔「氣勢洶洶」,像只小狗般猛地將脖子抻出,就差汪汪兩聲再在蕭聰身上咬一口。
「看把你嚇得,虧還是在我蕭聰身邊跟了那麼久的人。」
牢騷完,蕭聰目光上移,再次陷入遐想,並開始自言自語,
「你知道嗎?這可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啊,佛學向善,理應不會做出這般踐踏蒼生蔑視天道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專門對這方面進行了研究,那麼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所謂西方極樂世界,也並非是一方淨土,我不知道這其中隱藏的秘辛,但總感覺這其中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白佛、菩提聖祖、鏡台古佛、諸天七十二菩薩、大如來尊者、珈藍、彌勒、羅漢,金剛,他們那邊的神明不比這邊少,可醜惡的東西卻比這邊少得多,很少聽見爾虞我詐啊、兩面三刀的事兒,就拿昨晚的謁婆薩訶,齊啞巴能將其召喚來,恐怕除了氣力,不用付出任何,他這才真是盡心盡力地幫助虔誠信奉他的追隨者啊,即使身死道消,還有不死的意志,就算只剩不死的意志,也要將普度眾生的宏願堅持到底,你說,這世上真有那麼無私無畏的神明嗎?」
說完這些,蕭聰開始沉默,鴻翔想了一會,認認真真道:
「萬物皆出於混沌,皆需平衡,我不相信他們能做到這般乾淨。」
蕭聰聞言詫異一笑,
「喲,想不到在你嘴裏,竟還能爆出這等金句,受教了。」
鴻翔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
「你是在笑話我嗎?那你說說你的想法,也讓我長長見識!」
蕭聰莞爾一笑,狀態看上去是那般怡然和輕鬆,他搖搖頭,像個孩子般純淨無邪道:
「我不知道。」
鴻翔嗤之以鼻,
「戚,你這會兒怎麼又不知道了?你不是一向最篤信因果平衡之說的嗎?哥哥,你是不是被那謁婆薩何給嚇住了,我說你今天晚上怎麼有點不對勁,原來是這樣。」
蕭聰直眉輕佻,彎彎的眼睛裏似乎要溢出光來,饒有興致道:
「怎麼?激將我?你還太嫩,省省吧。」
鴻翔撅着小嘴重重一哼,半晌,抬起頭來疑問道:
「欸,不對啊,哥哥,你剛才不是說齊啞巴能招來謁婆薩訶,除了氣力,不用付出任何嗎?可剛才為什麼又牽涉到了靈魂和因果呢?這有點兒矛盾吧。」
蕭聰幽幽一嘆,平靜回道:
「這是兩碼事兒,不能混為一談。」
「怎麼就不能混為一談,照你剛才的說法,齊啞巴分明是借着毒蟲身上的靈魂和因果才召喚來了謁婆薩訶嘛!」鴻翔梗着脖子,振振有詞。
蕭聰再次吹出一口輕氣,目色愈加深沉,緩緩道:
「本來不想跟你說的,既然你問起了,那我今晚就好好給你說說這個問題,之前,我曾與星流雲淺淺探討過一個問題,一個關於信仰的問題,那時候我說信仰只是一種精神的依託,是一種極好的東西,用不着付出什麼,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信仰不能被生靈所利用,但會影響道運,眾望所歸,便是道,從而會給信徒和被信奉者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但今夜我突然想到,信仰,可能也是需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