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工事漸漸隱去,嘴角不由得扯出幾分會心的弧度,可緊接着又輕輕皺眉,兀自嘟囔道:
「半個月只是保底時間,沒想到還真的用了半個月,真是」
歐陽尋等人跑過來,人未到聲先至,聽上去興高采烈,
「小聰,怎麼樣,好了沒有!」
星流雲更是鬼哭狼嚎,
「哦吼,是時候該見證奇蹟了!」
鴻翔無情打擊,
「見證你個頭啊,現在才剛開始呢!」
蕭聰搖搖頭,感覺真拿這幾個傢伙沒辦法。
彼此之間又相互侃了一陣,蕭聰將被束縛的萬無一失的落不愁屍體移到法陣里。
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
當然,這段漫長的等待里,蕭聰等人也沒閒着,因為種種跡象表明,那些由妖刀從法陣中帶出來的黑色物質貌似是一種引子,不需要完全移植,僅靠這一點兒,就能使另一名攬月境以上的屍體死而復生,唯美不足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而這一點卻又能在蕭聰手上得到妥善解決,甚至是利用。
現在他們研究的,是這些魂物的保存問題,還有如何控制那些死而復生的邪物,假如這兩件事被蕭聰解決,那他將有可能得到一隻忠心耿耿且實力強大的亡靈大軍,這麼一股子力量,隨便跺跺腳,放眼整個玄真界,一流勢力以下哪個不得顫一顫。
可惜,收穫跟付出往往成正比,這註定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就像他研究憑空獲取彌芥中的東西至今還沒有半點頭緒,就像他學習蕭鳳哲的以石刻陣之法至今才觸到點皮毛。
沒事,來日方長,一切皆有可期。
上一次幽女在法陣中參悟大道順利成商荼劍之主,用了不過半年的時間,這一次遠沒有事情遠沒有那麼複雜,所以用的時間更短,但將近兩個紀元的漫長歲月在這一座法陣中濃縮成幾個月的時間,說出來也夠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的。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蕭聰約莫差不多了,畢竟時間僅是從上古時代開始的,於是便撤去法陣,與眾人一起迎接着期待已久的激動時刻。
法陣撤去的那一刻,死氣為生的落不愁倏然睜眼,不過,與腥魍貂不同的是,此時它的眼睛是黑色的,一看就不是正常生靈。
星流雲看着現在的落不愁有點發怵,問蕭聰道:
「這怎麼回事兒啊,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蕭聰面色凝重,緩緩搖了搖頭,
「感覺中,他對我們好像並沒有敵意。」
「那」
歐陽尋在一旁打氣道:
「保持鎮靜,別自亂陣腳!」
交談中,落不愁緩緩抬起了龍首,兩道烏光打量着眾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他本想動彈一下身子,可惜被蕭聰用鍾離秋親手煉製的法器鎖困着,暫時還動彈不得。
蕭聰像是驀地想起了什麼,轉首對幽女說道:
「姐姐,還記得它的魂調嗎?」
幽女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記得。」
「把它反着彈一邊,看看會不會帶來什麼驚喜。」
歐陽尋取出古琴,在幽女之前彈琴的那座石台上放定,幽女盤膝而坐,閉目存思,未及,淙淙琴聲響起。
蕭聰等人緊緊盯着法陣中的落不愁,連伽音也是目不轉睛。
琴聲響了片刻,蕭聰連忙制止,
「別彈了。」
在他眼神可以被明顯區分出來的,是深深的驚恐。
「怎麼了?」歐陽尋和星流雲問道。
蕭聰咽了口唾沫,眼睛睜得比平常稍微有點大,
「我們做錯了一件事,反彈魂調,貌似可以喚醒他的神智和情緒。」
星流雲不解,
「那又能如何?」
歐陽尋凝重道:
「那樣就能使它更象個人,甚至是喚醒它的前世。」
星流雲倒吸一口涼氣,
「那現在停下還來得及嗎?」
蕭聰搖了搖頭,
「不知道。」
這時候,幽女緩緩抬頭道:
「小聰,我倒是有個想法。」
眾人將目光一齊投向盤坐在古琴旁的幽女,蕭聰道:
「姐姐請講。」
「我之所以能識出它的魂調,是因為兒時看過一本比較特殊的樂理古籍,裏面對音律的記錄與我們常用的方式截然不同,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它的音律是有極性的,剛才我照你的意思將魂調反彈,實則不過是將音節以相反的順序羅列,按照那本樂理古籍上的記錄,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反彈魂調,所以,我覺得,或許可以用相反的極性將這段魂調彈一邊,看看會不會出現其他效果。」
「可以試試。」
沉思中的歐陽尋再次甦醒,對幽女說道:
「還可以再加一種方式,把小聰所說的反彈魂調與你所說的反彈魂調相結合。」
幽女點點頭,
「這個不成問題。」
而後再次將兩手撫在弦上,忘情地彈起來。
對於幽女所說的這種反彈魂調,重生後的落不愁反應不算很強烈,但落在蕭聰眼裏,確實興奮異常,這種方式雖然不能讓落不愁的身體與那魂物脫鈎,但的確是有很明顯的消極影響,他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