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亡者大多素昧平生無冤無仇,卻以這種方式間接奪去了對方的生命,實在既悲哀又荒唐,可他們又能怎麼樣呢?總得有一方為另一方做嫁衣,他們也不想就此嗝屁啊。
老話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即使想通了這些,卻依舊感覺心裏面有點堵得慌,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知不覺中,他們也被卷進了這流傳千古的人性惡俗里,做了一回他們一向都看不起的那種人,自以為是的正氣形象在這一刻變得支離破碎,他們突然發現自己跟這芸芸眾生似乎也沒什麼兩樣,便由衷地產生一種更為沉重的悲哀來,感覺甚是可笑。
「對了姐姐,你之前藏在哪兒了,為什麼都統領一直沒找到你?」皇甫翾笑問道。
一聽這話,歐陽尋臉色巨變,大概是察覺有外人在場,所以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像他這麼精明的人,當然知道皇甫翾的用意--蕭聰沒能找到幽女,辜負了他的囑託,這事兒現在提,說破無毒,但若是以後無意中抖露出來,怕是要成為一個難以解開的疙瘩,誤會,往往就是這麼產生的。
幽女笑了笑,回道:
「說來倒霉,我竟然被困在了那條地下河裏,獨自暗無天日地過了那麼久,差點沒瘋掉!」
「怪不得都統領花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能找到你。」皇甫翾笑容愈加燦爛,看上去十分自然。
「不過這一次可是多虧了都統領和歐陽王爺,要不是他倆,咱現在恐怕還出不來呢!」葉萬生見縫就鑽,又在拍眾人的馬屁。
蕭聰作禮垂首,
「不敢當,此乃大家同心協力之幸也。」
歐陽尋倒是灑脫大方,
「哎呀,都統領,這本來就是咱倆的功勞,有什麼好謙虛的,殿下,這一次怎麼着也該給我們哥倆記一筆吧,不敢求多好的賞賜,多多少少的都算是個心意啊!」
皇甫翾白眼大翻,
「歐陽尋,滿朝文武,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人家都是封賞了還要說一句誠惶誠恐愧不敢當,你這倒好,本殿下還沒開口,就按耐不住了,連個過場都懶得走嗎?還是怕本殿下是非不分沒了你的賞賜!」
歐陽尋呲牙傻笑,
「他們那都是裝模作樣,說嚴重點算得上欺君之罪,君臣之間,本就該像我對殿下這般坦誠相待才對嘛。」
皇甫翾哭笑不得,
「還真是難為您這份赤膽忠心了,好好好,王爺說得對,回頭我一定稟明父皇,讓他給你個大大的賞賜,賞點什麼好呢?」
她貝齒咬着指尖,一副冥思苦想之色。
「賞他個媳婦吧!」星流雲眉飛色舞,惡作劇的樣子像是得了失心瘋。
「這主意可以呀!」皇甫翾打了個響指,一副深以為然之色,「正好本殿下聽說禮部尚書的孫女知書達理蕙質蘭心,至今待字閨中不曾婚許,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跟王爺正好能撮合一對哈!」
「開什麼玩笑!」歐陽尋不樂意了,「你們不要這樣搞我好不好!」
「怎麼,王爺打算抗旨不尊嗎?」
皇甫翾笑容微冷,歐陽尋面不改色,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兒戲!」
「哦~王爺的意思是說,我父皇也做不了您的主嘍?」
歐陽尋振振有詞道:
「按理說,要是我爹活着,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先君後父,大君有賞,臣卻之不恭,但問題是我爹現在走了,死者為大啊!我這作子女的不能違背他的意願不是?」
「照您這麼說,老王爺已經給你指定親事了?本殿下怎麼不知道!」
歐陽尋呲牙訕笑,
「如此小事,怎敢驚動公主殿下。」
「哎喲,是哪家的姑娘呀?」
「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小狐狸般的皇甫翾目光瞥向幽女,問道:
「姐姐可願意?」
星流雲和歐陽尋聞言同時瞪大眼睛,但還沒等他倆有所反應,幽女竟大大方方地回道:
「願意,為什麼不願意。」
歐陽尋心花怒放,興奮之情全在臉上。
「不是,姐,咱能不能矜持一點!」星流雲急得要跳腳了。
幽女不以為意,
「這是很複雜的事嗎?還非得要矜持一點,搞那麼假幹嘛!」
「可是」星流雲囁嚅半晌,終是無言以對。
「如此甚好,兩情相悅最是難得,回頭本殿下就秉明父皇,為二位賜婚。」皇甫翾定定道,尋不見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歐陽尋趕緊作揖而拜,
「微臣多謝殿下!」
幽女的反應並沒有歐陽尋那般強烈,還是像一株潔白無瑕的百合花,靜靜地綻放着,或許在她那單純樸實的思想中,婚姻是她個人的事,用不着別人干涉,就算是玄真皇也不行,但她還是像歐陽尋那樣沖皇甫翾作揖一禮,說了句,
「謝殿下。」
「王爺,恭喜恭喜!」
「恭喜王爺如願以償。」
「有情人終成眷屬,哪天喝喜酒王爺可別忘了給我等送份喜帖哈!」
眾人紛紛賀喜,歐陽尋積極回應,氣氛不甚歡活,只有星流雲一人顯得有點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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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 殿下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