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義要走了!這幾日來,城中四處流傳着類似的留言。一開始只是在官場上流傳,後面就慢慢地在白礬樓等場所傳開了,到了後來,連城裏的瓦肆勾欄都在流傳着這件事。
雖然王玄義的官職不大,而且在開封府任職的時間也並不算長。但是城中百姓卻對他有很大的好感,除了他是王彥章的後人之外,敢於為百姓伸張正義,不懼權貴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唉,你們知道嗎?這白礬樓的頭牌柔奴姑娘現在已不是教坊中人了,昨晚便是她在白礬樓最後一次露面,你是不知道啊!當時那些恩客們恨不得把金山都送給她……」
「什麼,柔奴姑娘以後就金盆洗手了嗎?唉,這東京城裏又少了一幢樂趣啊!」
「樂趣?哈哈,人家現在已經進了狀元公的府上,馬上就要隨夫去秀州上任了……」
「秀州?王院判這是升官了?」
「是啊,不但官升三級,而且還抱得美人歸,真是羨煞旁人啊!」
……
幾個白礬樓的老客正說着,一旁的大伯確是抬着銅壺來到了近前,隨後張落道:
「幾位客官!幾位客官!店裏有新送來的啤酒,客官可要常常鮮?」
「誒,我說,你這白礬樓怎麼也買上啤酒了,這不是城西孟朗酒坊的獨門美酒嗎?」
「哈哈,實不相瞞,這孟朗酒坊啊!現在已經被我們白礬樓給盤下來,以後諸位喝的就都是我白礬樓的啤酒了,再無孟朗酒坊……」
「什麼……」
……
這孟朗酒坊是王玄義做主賣給白礬樓的。雖然說,啤酒的生意是一塊肥肉,可若是王玄義離開了東京,餘下的卻未必守得住這門生意。於是王玄義索性便找到柔奴,跟白礬樓的主人商議,由白礬樓出面收了王玄義的啤酒。而這筆生意,再加上柔奴在白礬樓多年來的積蓄,則一併折成了白礬樓的半成乾股,日後,便是到了秀州,王玄義就算不去操心,依舊可以年年分紅。
……
得了白礬樓的半成乾股,王玄義的手上便沒有多少余錢,不過好在那白礬樓的主人是個好相與的,出手借了王玄義些銀兩。
因為得了許多除教坊籍的文書,所以這些日子來,有不少柔奴昔日的好姐妹都紛紛來府上拜訪。不為別的,只為了這難等可貴的一紙文書。
……
「還是柔奴妹妹和真奴姐姐命好,遇到了狀元公這般的良人!不似我等這般苦命……」
在平康里的小院裏,前來送別的姐妹們無不羨慕的前來送行。言語間流露出了對自己身世的不甘。柔奴和真奴聽了卻又有些不忍。
「大家姐妹一場,若是日後那位姐妹遇到了良人,想要脫籍的,日後可到秀州來,我想,終會有辦法的!」
「真奴姐姐,那除籍的文書……真的沒有了嗎?若是姐姐身邊還缺個侍奉的,奴也願意……」
「妹妹莫要這樣說,等我姐妹二人和夫君去了秀州,我家相公便有了州郡長官之職,到時候一定不會對姐妹們袖手旁觀的……」
……
平康里外,一輛太平車上,早已經堆滿了送行姐妹送來的餞別禮。直到許久之後,柔奴和真奴才回到了車上,與眾姐妹依依惜別的上了馬車,隨後回到了殺豬巷。
「師父,你們可算回來了!官家派來宣旨的中官剛走!」
「宣旨?可是官人赴任秀州的旨意?」
「不是,是……是……唉……是官家傳旨讓院判和公主成親……」
「什……什麼?」
柔奴一聽,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她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才等到今天,卻等來了王玄義成為駙馬的消息。
「怎……怎麼會……」
「可是咱家老爺沒有答應,還……還把傳旨的使者給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