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樣年輕就中了狀元,到底不一樣。聽聞過去只是家境貧寒的學子,走到現在改換門庭,我有子能如此,死也瞑目了。」
「不到二十歲的六品官,嘖嘖!」之前鄉紳亦是咋舌:「這樣的成績,怕是我們這一省,幾年內都難再出一個,你的兒子,呸,晚上作夢有!」
方文韶跟方惜,恰就在這鄉紳附近站着,將二人低聲交談聽個正着,兩人都是神色複雜,方文韶更是感慨。
他這樣的年紀,還只是個舉人,也不打算繼續往上考,只盼着兒子方惜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來考取進士,來彌補他屢屢落第的遺憾。
眾人紛紛議論着,同樣擠在鄉紳之中一個道人,在看了一眼,聽着有人感慨,以後蘇子籍怕起碼能官居四品,創下家業,就直接開口說:「何止是富貴?此人卻是有公侯之相。」
雖大家都在艷羨議論,但道人話一出口,還是讓不少人露出了忍俊不禁神情。
公侯之相?
這豈不是說着蘇子籍,以後能封公封侯?
剛建國時的功臣被封公侯不假,可現在是太平年間,哪有功勞可讓一個文臣去立的?
不立不世之功,文臣能封公封侯?
非軍功不爵,就算是宰相,對社稷有功,也僅僅是封伯,並且這是流爵而不是世爵,僅僅一代罷了。
封公封侯,斷無可能。
聽到道人話的人,大部分心裏吐槽,不過這時多半只是投以一下嘲笑,有人覺得道人在故意拍馬屁,心裏這樣想着,就打算開口調笑。
方文韶卻先一步開口了。
「觀主……」
「方先生,貧道早已卸去觀主一職,現在不過是一遊方道人罷了。」說話的道人不是別人,正曾是桐山觀觀主的惠道真人。
聽他這樣說,方文韶從善如流,立刻改口:「沒想到道長您竟也到了這裏,聽聞道長懂面相,所言必是不虛。」
想到當年他兒子方惜出事時,就曾因靠近蘇子籍而快速好轉,那時他就知道,這蘇子籍必然會是個貴人,將來必然前途遠大。
這也是他聽了惠道的話,心中多半相信的原因。
他也有點好奇,誠懇問:「就是不知,是幾時公侯,是三十年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