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同的是,圍牆隔了幾步都懸着燈,下面釘子一樣侍立着甲兵,一動不動,甚是肅殺,使得丫鬟僕人都小心翼翼走路,不敢喧鬧。
一處小院,院裏有竹,極為清幽,還有着沒散去的藥味。
屋內榻上躺着一人蓋着薄被,露在外面的臉有些蒼白,兩眼緊閉,嘴唇泛白,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血腥跟濃濃的藥味。
小童進來看了一眼,見還未醒來,就又靜靜出去。
不一會,走廊下,就又熬藥了,只是一行腳步傳來,御醫與藥童看到來人,立刻拜了下去:「太孫!」
蘇子籍擺手,讓他們先看藥,別的不用管。
隨後邁步進屋,一進門嗅到一股濃重藥味,定了定神,就見余律躺在枕上,臉和手都蒼白得沒點血色。
「情況怎麼樣?不要擺弄你的醫術,說真話,說白話。」
御醫哪敢買弄,忙躬身答着:「是,微臣不敢,余大人是肩中一箭,傷了筋骨,並且失血有點多。」
「這些不是致命處,怕的是傷寒。」
「只要沒有,那就沒有大礙。」
「目前看,發燒高熱當夜就退了,現在已經第三天了,雖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不醒,但灌的參粥和藥湯都很順利,應該是向好的居多。」
蘇子籍頜首,古代兵創之傷,最怕的就是破傷風,許多情況下,雖外表傷口好了,也會大大損害身體,然後在對景時就爆發,將士多的「舊病發作」就是此處。
不過,破傷風是鐵生鏽,蘇子籍看過了拔出的箭,恰是新箭,概率相對低,這點不得不說幸運。
但是這並不是真正保險的原因,他目光幽幽看着自己的手,自己,可是有不少法術。
雖不能「醫死人肉白骨」,可總算能殺毒去邪,並且促進給生機癒合,代價是使余律昏睡三天。
並且長久來說,也許會短余律一二個月壽命,可這完全值得。
才想着,榻上躺着的人,忽然呼吸急促起來。
蘇子籍臉色一變,御醫忙上前探察體溫以及脈相,稍時,暗鬆口氣,稟告:「並不是傷寒高燒,額上溫度正常,似乎是夢魘。」
才說着,像驚醒,床上躺着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方惜!」
這一聲卡在了喉嚨里,根本沒能喊出來。
床上的病人,也就是負傷的余律,睜開眼睛,片刻沒能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裏。
倒是瀰漫在鼻間的藥香,讓他回過神來。
「你醒了。」有一道聲音說,這讓余律徹底清醒過來。
「太孫!」余律朝旁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正立在床前的人,不是太孫又是誰?
而他自己則躺在床上,顯然是被救治了。
余律雖與太孫相識已久,但二人身份早就不同,哪怕在私底下,余律也不敢不敬,忙想起身行禮。
掙扎着起身過程中,他感覺到自己受傷竟已不是那麼疼痛難忍,不舒服的感覺也消散了很多。
「不必多禮。」才起來一半,就被蘇子籍按住了,說:「現在只有伱我二人,不必如此。」
手一擺,御醫繼續檢查。
一般來說,受了這麼重傷,哪怕包紮過,也會發燒。
余律在被送過來的過程中就已高燒,自己也知道自己發熱,不過,現在感覺已基本退熱了。
御醫檢查良久,才敢回話:「太孫,看起來無礙了。」
他暗暗納悶,高燒也就罷了,肩上傷口癒合,卻似乎太快了些。
余律忙回話:「太孫,臣已是好多了……不知距臣被送來,已過去多久了?」
蘇子籍說着:「已經是第三天了。」
三天!
余律心裏一驚,自己這一昏迷,竟是昏迷了這麼久?
「太孫,臣有事要稟報您!」
余律忙想起身,已經連聲說着:「臣等在谷氏縣查案,查到不法,竟然有縣尉陳達和郡尉韓承毅等人勾結,不但吃空餉,還販賣軍糧。」
「甚至以三分價,收購民間陳糧,大幅度調換糧庫新糧以獲巨利。」
第1282章 去了張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