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才能大家好,這種情況下,他說的話,自然讓齊王不得不去重視。
謝真卿所說的,很可能不是危言聳聽。
但是,怎麼可能呢?
事情如何會泄露?
謝真卿見狀,不由得在心裏暗嘆:「齊王,還真是色厲內荏。」
他虛空按了按手說着:「大王,如今乃關鍵之時,您可要沉住氣啊。」
沉住氣?
遇到這種事,殺身滅門就在眼前,讓自己如何能沉得住氣?
這一瞬間,齊王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而就在謝真卿話剛落之時,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急匆匆進來,顧不上向齊王行禮,就急匆匆稟報:「大王,按照您的吩咐,我們買下了王府附近的房屋,給予監視。現在,有人來到王府附近,似乎是皇城司的番子!」
什麼,父皇居然不信自己,還派人監查自己?
雖然自己的確是與妖族有了合作,但父皇不信他,還是讓齊王心裏一沉。
這皇城司的番子,是來抓自己,還是來盯着自己的?
陣陣恐慌襲上心去,齊王煞白着臉,身體顫抖,勉強鎮靜了下,問:「來了多少?」
這人也是臉色蒼白,回話:「大王,人數不少,都在不同方向,如果不算其他人,王府外一圈,至少有着十數人。」
是不是還有更多的人埋伏着、潛伏着,那就不是此人能知道了。
聽了這話,事情落實,齊王只覺得一股戾氣衝上,反把恐慌衝散了不少,冷聲說:「帶我去,孤倒要看看,他們是要幹什麼!」
說着,就邁步向外走。
出了謝真卿的小院,旁就是圍牆,附近有個假山,上面還栽着樹。
齊王幾步就上了假山,身體躲在樹後,朝着外面望去。
「轟」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街道,就見的一處店面半掩着,兩人正在遠遠窺看着王府。
只一眼,齊王就收回了目光,從假山上下來。
謝真卿也跟過來了就站在不遠處,而這時的齊王,雖鐵青着臉,不知道為什麼,竟也似乎冷靜了下來。
齊王沒有發脾氣,又或者,是現在發脾氣也沒什麼用,到了走廊,靜了下,才說着:「謝先生,現在怎麼辦?」
謝真卿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沉思着,齊王也不催,只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着。
謝真卿抬頭望天,久久不語,儘管有走廊,也禁不住這大的風雨,兩人站着,被風一吹,已濕透了外衣,良久,他才說着:「大王,事到如今,我們怕是別無選擇了。」
這句話,謝真卿說得很輕,但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了齊王的心上。
齊王的眼皮跳了一下,卻沉默不語,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他的心裏,到底是有着一絲膽怯。
一旦舉事,就非成就死。
自己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可轉念一想,為什麼非要等準備好了才舉事?
如今對自己來說,不已是到了生死關頭。
太子沒有反,可太子照樣死了!
他不反,難道就等着步太子後塵?
謝真卿看過去,就見齊王身上,隱約出現赤色龍雲,赤色龍雲似煙似霧,卻不成龍形,甚是暴怒,卻尚有一些畏懼。
這時,齊王身上又泛起了紅光,赤如鮮血,只聽「鏗鏘」一聲,兩者竟猛地融合一體,赤色龍雲暴熾,身形猛地一旋,頓時一聲厲嘯,如虎吼,似龍吟,又像是金鐵碰撞!
「原本齊王,反不反,尚在二可之間,妖運暴虐,卻促使齊王下了決心!」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齊王轉過臉,神色平靜,頜首說着:「孤的確別無選擇了,先生何以教我?」
在燈籠光芒下,一瞬間,謝真卿有些恍惚,當年打天下時,被敵方大軍重重包圍,可太祖卻鎮定如恆,從容自若,胸懷必勝之心。
眼前的齊王,一瞬間,神色似乎與太祖重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