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之後,太后才拍了拍面前兩個少年的肩膀:「好了,出去學馬術吧,母后和你王兄有話要說。」
秦王滿面笑容的朝着兩名少年點頭,寡人可不是你們的王兄,野種。
等到兩名少年離去之後,太后才收起了神色,緩緩開口:「照理說老婦這個年紀,早就應該含飴弄孫,在深宮裏等死啦,但有些事情實在是搞得不太像話,老婦雖然是個無用女流,也想要開口說上幾句話呢。」
秦王恭聲道:「母后乃是大秦之太后,想要說什麼兒自然都聽着。」
太后嘆了一口氣,道:「老婦這一輩子啊,也就你們這幾個孩子。你現在是大王了,芾兒(涇陽君)和悝兒(高陵君)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業。可是就這兩個孩兒你也看到了,到現在也都沒個出路,實在是讓老婦擔心啊。」
秦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家母后說的是這個問題,下意識的說道:「義渠君已然獲封,另外一名……既然是母后開口,那麼寡人到他及冠之時封他一個君候便是。」
宣太后目光嚴厲的逼視着秦王,道:「他們雖和你不同父,但也是同母弟,難道你連一聲弟弟都說不出口嗎?」
秦王低頭不言。
宣太后怒極而笑:「好好好,老婦算是看明白了,你現在是長大啦,老婦說的話是沒有人聽啦。」
秦王心中嘆了一聲,開口道:「母后息怒,寡人自然會照顧兩位……弟弟的。」
宣太后的臉色這才和緩下來,道:「母后也知道你對他們兩人的父親不喜,但你也不要忘了,當年你和公子壯爭位之時若非是他們兩人的父親對你鼎力支持,今日老婦和你究竟能不能成這大秦的太后和大王還是兩說呢,看着老婦和他們父親的情分上,你也對他們好一些吧。」
秦王再次低頭,道:「母后教訓得是。」
太后看到秦王接連服軟,語氣也是越發的和緩:「對了,老婦剛剛聽說外面的戰事很不利啊,好像趙國人都已經打到關中來了,不知道大王是怎麼一個想法?」
秦王似乎明白了什麼,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如今戰局確實有些困難,但請母后放心,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太后搖了搖頭,道:「老婦聽說的情況可沒有這麼簡單,據說那廉頗可是將整個義渠都荼毒了一遍,又把隴西也禍害了,就連那蒙驁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白起還在函谷關和那趙王對戰呢,你說這要是廉頗打到了咸陽來啊,是不是咱們都要給他包圍了?你可要知道,這可是大秦立國多少年來都沒有出現的事情!大秦,可萬萬丟不起這個臉啊。」
秦王唯唯諾諾,心中卻是又驚又怒。為了避免影響民心,這些消息一直都是嚴密封鎖僅限於秦國上層的,究竟是誰走漏的風聲?
難道是魏冉?可是就魏冉之前所表露出來的配合態度,應該是不會告知太后才對的。
看着秦王不說話,太后的聲調又開始慢慢的變高了起來:「大王是不是嫌老婦太煩人了?怎麼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回答老婦了?」
秦王深吸了一口氣,道:「母后說笑了,當年楚國人都打到藍田,不一樣被父王擋住了麼?趙國雖然來勢洶洶,但兒也是有信心將其給攔住的。」
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王,道:「如此最好不過。若是不行的話,那就割地求和吧。當年你父王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不丟人。但你要記住,不管怎麼割地,義渠是你兩個王弟將來的基業,可萬萬不敢丟了,明白了嗎?」
秦王的身體微微一震,低頭道:「明白了。」
宣太后揮手道:「好了,知道你當大王的很忙,去做你的事吧。」
秦王悶悶的應了一聲,但轉過身來背對着太后之時,整個人的臉上已經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機。
函谷關外,韓軍大營。
夜。
作為韓軍的主將,暴鳶剛剛結束了自己的巡營,回到帥帳之中時,卻意外的發現裏面居然已經有人了。
暴鳶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並想要呼喚外面的侍衛,然而就在他剛剛準備這麼做的時候,對方已經先一步開口了:「暴相稍安勿躁,是老夫。」
暴鳶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