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是薛國有求於趙國!
一想到這裏,田文心底的那一絲絲火焰,慢慢的完全熄滅了。
田文輕嘆一聲,咬牙道:「明白了,請趙王放心,本侯……會如他所願的。」
雖然明知道這樣做會引起整個薛國之中官員階層的反彈,但是田文無比清楚,自己必須要這麼做。
因為那是趙王的命令!
對於雄霸天下的趙國來說,薛國實在是太弱太弱了。
田文作為薛國的國君,就算是沒有任何外援他也敢和魏國拼上一拼,但如果是和趙國開戰的話……田文別說是打了,他連想都不敢想!
蘇代看着田文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薛公也不需要太過難受,老實和你說吧,整個信陵君案的真相我們已經基本查清楚了,只是來你這裏確認一下罷了。」
田文嗯了一聲,突然有些警惕的眯起了眼睛:「難道說,蘇大夫也要來一次……」
話到一半田文突然驚覺失言,趕忙閉上了嘴巴。
蘇代哈哈笑了起來:「薛公放心吧,我們這一次來並不是打算在薛邑之中問詢的。其實我們趙國是很友好的,只要薛公願意和我們合作,該有的好處還是少不了的,不是嗎?」
田文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雖然如今田文在大梁城之中的勢力已經基本上被消滅了,但是蘇代帶着調查團在大梁城之中做出了那麼多人盡皆知的大事,田文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蘇代正色道:「不瞞薛公說,其實一直以來栽贓給你的並不是魏王,而是秦國的間諜!」
田文明顯吃了一驚:「秦國間諜?」
田文其實是有些懷疑的,因為在田文看來,所謂的信陵君案要麼就是魏王的自導自演,又或者乾脆就是趙國在背後的煽風點火,怎麼現在真兇居然變成秦國了?
蘇代點了點頭,從懷中又拿出了幾張紙,放在田文面前:「這裏是我們調查團在大梁城之中查案的總結,詳細一些的資料到時候會有人送來給薛公,薛公只要好好的分析一下就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了。」
田文接過這幾張資料,飛速的掃了一遍,隨後臉色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上面的記載的很多事情經過田文都是有印象的,整個資料嚴絲合縫環環相扣,以田文多年出任相邦執政的經驗當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絕對不是造假能造出來。
「竟然真的是秦國……」
這一刻,田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田文確實和秦國有一些舊怨,但那都是十年之前的陳年舊事了,所以田文是真的沒有想到差點讓自己丟了性命的信陵君案幕後主使竟然是秦國。
蘇代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笑道:「其實,這件事情對於薛公來說完全不是壞事,對嗎?」
田文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着蘇代:「大夫此言何意?」
在田文看來,洗清冤屈固然對自己是一件好事,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魏王將來想要打薛國隨便找一個理由就是,也不少這一條。
在這個時代,開戰本來就是一件不需要理由的事情。
蘇代哈哈笑了起來,一指之前給田文的那張死亡名單:「既然是秦國人的栽贓陷害,那麼薛公這邊肯定也有人暗中和秦國勾結的嘛。至於這勾結的人數不用太多,就一百零一個人吧!」
田文這才明白了過來,感情蘇代的意思是要自己把當年冒犯了趙國的那一百零一個人統統都按上「通秦」的罪名來殺掉。
但仔細一想,田文突然又覺得……
妙啊。
如果以冒犯了趙國的名義殺掉這些人,那麼薛國的大臣們不免就會覺得田文這位國君對趙國卑躬屈膝,心中定然會產生不滿。
但若是以通秦的名義殺掉的話,這些傢伙就是薛國的叛徒,殺叛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對田文這種清理叛徒的行為指手畫腳,甚至人們還會稱讚田文是一位明君呢。
當然,動盪是肯定會動盪的,不可能說一次殺掉十分之一的官員沒有動盪,但這種通敵的說法無疑能夠讓動盪保持在一個最低的水平,在必須要殺掉這些傢伙的前提下,這已經是田文止損的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