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袁剛咬了咬牙,終於鼓足了勇氣,低低對徐長青道:「侯爺,不若,讓卑職去跟伯父談一下……」
徐長青身邊親兵登時猶如炸了毛的貓,死死的鎖定住袁剛。
黃宗羲也急急上前來,低聲勸道:「侯爺,不可,不可啊。這人萬一要是……」
黃宗羲還沒說完,徐長青卻是笑着擺手打斷,看着袁剛道:「去吧。記住,自己的路,永遠只在自己腳下!」
「咕……」
袁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忙是陪着笑用力點頭,快步去向營門方向。
黃宗羲都快急哭了,「侯爺,這,萬一他心生歹心,咱們就……」
徐長青擺手道:「無妨。要麼咱們就一氣成了,要麼,多花點力氣便是了!」
「……」
黃宗羲一陣無言,張大了嘴巴,但轉而也開始放鬆下來。
對啊。
想要高收益,註定就會有高風險,否則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如果袁剛執意要叛變徐長青,那,損失的並不是徐長青,而是他們袁家!
恐怕,就算這天下偌大,日後的袁家卻也將再無立足之地。
……
營外,袁剛衝過來低低對袁宗第耳語幾句,袁宗第身子不由一僵,但是思維卻是豁然開朗起來。
他想了想,招呼郇爺維持局勢,帶着袁剛來到了不遠處的一間土坯屋裏。
其實這是很犯忌諱、也丟威嚴的事兒,但至此時,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徐長青都親臨了,袁宗第哪還能顧得上這許多?
「伯父,徐長青對咱們袁家有招攬之意,您看,咱們到底該怎麼辦……」
袁剛小心翼翼的看向袁宗第。
饒是徐長青已經警告過他,袁剛自己心裏也明白因果與得失,但這麼多年的慣性積累下來,想改變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不經意間,他還是把袁宗第當成了主心骨,而不是自己抓住主動,拼命去達成。
袁宗第眉頭皺成了『川』字,來回踱步,卻是不說話。
連袁剛都能看明白的事兒,他袁宗第豈能看不明白?
但是,做出選擇,又何其艱難?
叛徒。
貳臣。
這種稱呼,任是誰也不敢輕易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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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袁宗第又捨不得直接放棄這個機會……
他很明白,大順到了此時,看着是還留有餘地,可,北有洶湧的清軍,西有坐擁地利的大西軍,南面,東面則是虎視眈眈的大明,大順軍的發展餘地已經不多了。
更不要提,大順軍的上層結構問題很大,語言都不好描述的。
「伯父,要不,咱們馬上調兵,直接把徐長青圍了,滅殺在此吧。這必定是一大功,能保伯父您更上一層……」
「住嘴!」
袁剛見袁宗第遲遲不說話,眼珠子轉了轉,剛自我感覺機靈的說了些話,卻是直接被袁宗第冷厲的打斷。
「額……」
袁剛被嚇了一大跳,忙是看向袁宗第。
袁宗第本來還覺得他這個侄子有些本事呢,可此時卻遮掩不住的失望。
徐長青既然敢來這裏,直接殺入到他們的核心,豈能沒有準備?
這袁剛本來已經是抓住了個好機會,就恍如當年的關寧那樣,兩頭下注,卻不曾想,他竟然如此愚昧。
看着袁宗第的反應,袁剛已經是一身冷汗,也明白他到底犯了什麼問題,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伯父這儼然也投徐長青的意思啊……
看着袁剛鵪鶉般的模樣,袁宗第不由嘆息一聲,還是指點道:「我一直教你,做人做事要正,你已近而立之年,卻還是沒領會通透啊!」
袁剛小雞吃米般點頭,冷汗都來不及抹:「伯父,小侄記住了,記住了……」
「呼。」
袁宗第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種話,除了我之外,以後永遠爛在肚子裏!」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