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臉色陰晴不定,他能感受到陳嘯庭刻意的疏遠,這種不上心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他現在需要幫手,本以為可以從錦衣衛這裏找到,卻沒想到陳嘯庭是這麼個人。
「以陳大人之能,就真的問不出什麼來?」胡唯德最後問道。
陳嘯庭站起道:「賊人死傷太多,想要問出線索難如登天!」
事情已成定局,此時胡唯德臉色反而恢復了正常,只聽他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將這些人送你們百戶衙門吧!」
不管胡唯德是怎麼想的,陳嘯庭便道:「大人高見,在下這就去安排!」
只聽胡唯德淡漠道:「你去吧!」
這下他是真的明白,自己拉攏不了這位錦衣衛小旗官,往後也該絕了這份心思。
當陳嘯庭離開後,一直站在旁邊的書吏卻道:「大人,姓陳的也不過如此!」
「都說錦衣衛刑訊之能見到長,姓陳的卻什麼都沒問出來,有什麼好神氣的!」說道這裏,這名書吏還笑了起來。
但面色陰沉的胡唯德可笑不出來,只聽他道:「人最難的就是糊塗,你這真糊塗的人也敢嘲弄裝糊塗的?」
見胡唯德語氣不善,這名書吏正要解釋,卻聽胡唯德道:「行了,你出去吧!」
「大人……」
「出去!」
當書吏退了出去,並將門關上後,胡唯德氣勢立馬垮了下來。
「這差事,當真是棘手啊!」胡唯德嘆息道,同時自懷裏掏出了那份聖旨。
將聖旨緩緩攤開,看到上面寥寥幾十個字,胡唯德是越看心頭越沉重。
「連一個武夫都能看出兇險來,我怎麼就……」
雖然心裏是這樣想,但胡唯德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後退就得罪了皇帝,同樣死路一條。
他現在已經快四十了,當初的童年們有些已坐大了四品三品的位置,而他還只是一區區七品主事。
兵部主事也就罷了,他卻還不是部堂內的主事,而在這苦寒的雍涼之地任職,胡唯德的不甘可想而知。
當年高中皇榜的意氣風發,到如今仕途的平平無奇,青雲直上這四個字離他越來越遠。
也正是這番不甘心,當東廠的公公找上他時,他才會一拍腦袋解下了這差事。
「欽命兵部雍涼清吏司主事胡唯德,奉旨清查衛所事宜……」念着聖旨上的內容,胡唯德心裏更是煩悶。
東廠公公交代給他的事,與聖旨內交代他的事大不相同。
換句話說,胡唯德這次來辦的差,這份意思模糊的聖旨很難給他背書,他是不受聖旨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