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河的人。
裴彤之前就猜到了,但他不想弟弟和楊家的關係更僵硬,讓母親為難。既然話說到了這裏,他也不好勸弟弟息事寧人。畢竟那五千兩銀子是裴緋的。
「你心裏有數就行了。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裴彤可憐父親走的時候弟弟年紀還小,愛憐地摸了摸裴緋的腦袋。
可能是這樣溫情的時刻這些年來很少了,裴緋興奮道:「阿兄,我不想讀書了。五表弟說了,讀書要家裏有人的。我們家沒有什麼人了,就算是讀書,像我這樣的,能金榜題名也要四十歲以後了,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想和朋友一起做生意,然後你就在家裏好好讀書。就像二叔父和三叔父一樣,你覺得怎麼樣?」
裴彤自然不同意,可裴緋已經鐵了心,兩兄弟不歡而散。
可第二天裴緋還是收拾打扮好了之後,抱着侄兒,和兄嫂、母親去了裴府。
老夫人壓根不想看見長媳,但怎麼也要給兩個孫子面子,不冷不熱地和大太太說了幾句話,就把她推給了二太太,說自己累了,讓郁棠扶着她回了內室。
絳哥兒正在老夫人屋裏練大字,茜哥兒和兄長伏在一個大書案上,拿着筆在旁邊畫貓。
老夫人養的波斯貓則乖乖地趴繡墩上任眾人打量着。
見母親扶了祖母回來,絳哥兒就要放筆喊人,卻被裴老夫擺了擺手,道:「你們寫你們的字,不用管祖母,祖母和你母親說說話。」
絳哥兒應諾,繼續低頭寫。
茜哥兒卻眼睛珠子骨碌碌轉了轉,丟下筆撲到了郁棠的懷裏,軟軟地喊了聲「姆媽」。
郁棠順勢抱了兒子,親昵地點了點兒子的鼻尖,道:「怎麼了?」
茜哥兒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呵呵直笑,立刻道:「你別看我,你看我也不幫你。你阿兄處處都讓着你,我不能幫着你欺負你阿兄。」說着,指了蹲在繡墩上的貓,「快把你的貓抱走了,你阿兄要做功課。」
絳哥兒一半隨了裴宴,鼻子不好,除了聞不得過濃的香味,也怕貓毛狗毛的,所以家裏一直都沒有養小東西。但茜哥兒實在是喜歡。那年去苦庵寺,見裴二小姐養了只貓,道都走不動了。
裴二小姐特別喜歡茜哥兒,說若是她的貓生了小貓,就送一隻給茜哥兒。
茜哥兒那時年紀還小,不知道阿兄和阿爹都鼻子不好,一直就盼着裴二小姐的貓生小貓。等到裴二小姐真的送了貓過來,郁棠想送給章家的大小姐,卻被絳哥兒留了下來,還向郁棠求情:「讓阿弟養了吧!我離貓兒遠點就行了!他是真心喜歡。」
郁棠不同意,茜哥兒哭得震天響,最後還是裴宴出面,把貓送去裴老夫人那裏養着,絳哥兒過去的時候,就把貓送到陳大娘那裏,茜哥兒因此常在裴老夫人這裏一呆就是半天,加上裴老夫人發現絳哥兒還像她和郁棠一樣,非常會算賬,有意教絳哥兒算術,結果就變成了裴老夫人在屋裏給絳哥兒講算術,茜哥兒就在屋外和貓玩。
裴老夫人心裏樂呵呵的,遇到裴宴卻要稱功:「你們三兄弟小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教導過,要是你兒子不能考上狀元,真是對不起我這一番心血。」
裴宴很鄙視這種說法,撇着嘴角道:「我兒子又不是傻瓜,幹嘛要出這個風頭?您願意教就教,不願意教就不教。誰家的狀元還去考算術不成?」
把裴老夫人氣得,好幾天都沒有和兒子說話,還私底下和郁棠抱怨:「你怎麼受得了他?他還不如不說話,一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郁棠卻覺得,可能是做了父親,裴宴這幾年的脾氣越來越溫和了,就算是茜哥兒把湯羹糊在了他的身上,他都能面不改色地繼續吃飯。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生活中的趣事,茜哥兒看着溫順害羞,實則滿心主意,比起絳哥兒看着就讓人正色,茜哥兒更容易讓人上當,他眼睛珠子骨碌碌轉的時候,那就是又有小心思了。
果然,聽郁棠這麼一問,茜哥兒抿着嘴直笑,湊到母親耳邊道:「我想去看二姐姐!」
二小姐?!
郁棠訝然。
裴老夫人卻哈哈大笑,指了茜哥兒道:「這個小機靈鬼!真是什麼也逃不過他的耳朵。計氏跟我提了一句,他就記在心裏了。」她說着,回頭望了郁棠,「你也不用驚訝,那天二姑奶奶來和我辭行,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