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又不一樣了。
王氏就心心念念地盼着郁棠的父親郁文早點回來。
郁棠從十年後回來,年紀閱歷在那裏,遇事原本就比十五歲的小姑娘淡定從容,何況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着急上火也沒有用,她的心態就更好了。
她如大伯母所願,在家裏呆了一天,之後又跟着王婆子學做雪花酥。
和前世不一樣的是,前世她花了兩天的功夫才學會做這個點心,這輩子因有上輩子的經驗,上手很快不說,還多做兩鍋雪花酥讓陳婆子送給了街坊鄰居——前世,她家出事,街坊鄰居多有幫襯,她一直記着,心存感激。
等到她父親郁文回家,已經是四天後了。
郁棠剛幫母親洗了頭髮,坐在庭院裏幫母親通頭。
陳婆子一面給陳氏打着扇,一面誇獎郁棠:「您看大小姐,多懂事,多孝順啊!您以後就等着享大小姐和姑爺的福好了!」
陳氏呵呵地笑。
清瘦蒼白的面孔流露出些許愧疚。
郁棠的婚事不順,是因為他們家想招婿。
前世的郁棠對自己的婚事沒有什麼想法,一切都由父母做主。可經歷了前世的那些事她才知道,若是能招贅,守在父母身邊,就是她莫大的幸運和福氣了。
看到母親這樣的內疚,她撒嬌般靠在了母親的肩頭,道:「我要找個漂亮的,不要像隔壁阿姐似的,嫁個矮銼子!」
這是郁棠第一次在母親面前表現出自己對婚姻的想法。
陳氏不由大喜,小心地問她:「那,那你願意招婿?」
「願意啊!」郁棠主動積極地參與道,「招婿在家裏,我就能一輩子陪着姆媽和阿爹了,家裏的事都是我說了算。我為什麼不願意招婿啊?」
陳氏見她說得真情實意,立刻高興起來,把郁棠拉到她的面前,語重心長地對她道:「你放心,姆媽和阿爹一定幫你好好看着,不會讓我們家阿棠吃虧的,不會委屈了我們家阿棠的。」
郁棠重重地點頭。
陳婆子看着氣氛好,跟着湊趣:「太太可別忘了,要挑個漂亮的。我們家大小姐喜歡漂亮的。」
反正不指望丈夫有多大的出息,當然是要挑個順眼的。
郁棠再次點頭:「姆媽要記得!還要長得高,聽話。」
陳氏看她一副無知無畏的模樣,笑出聲來。
一身文士襴衣的郁文就是在這笑聲中走了進來:「母女倆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也說給我聽聽唄!」
「相公!」陳氏的眼睛都亮了。
郁文的目光也是直直地落在了陳氏的身上。
「幾天不見,你怎麼又清減了。」他關切又有些心疼地問陳氏,「是不是阿棠在家裏又鬧騰了?還是這些日子太熱,你又吃不下東西?要不我讓人去街上買些冰回來,讓陳婆子給你煮點綠豆水?」
「不用,不用!」陳氏笑眯眯地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郁文,生怕他出門受了磨難似的,「濟民堂的劉大夫不是說了,我這病,受不得涼。你怎麼還慫恿着我吃冰。」
郁文嘿嘿地笑,道:「我這不是覺得能讓你鬆快一刻是一刻嗎?」
這就是她父親的性格。
人很好,真誠、樂觀、大方、善良、幽默……什麼事都大大咧咧,透着幾分不以為意,隨遇而安。小的時候一心只用功讀書,長大了,就依靠自家的哥哥幫着打點庶務,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覺得讀書太辛苦,就不讀了。
不遇到事還好,遇到事,只怕是有些經不住。
郁棠在心裏嘆氣,上前給父親行禮。
郁文這才注意到自家的閨女,有些心虛地道:「阿棠,這些日子阿爹不在家,你有沒有頑皮?有沒有聽你姆媽的話?」
郁棠經歷兩世,都很喜歡父親待母親好。
她嗔道:「您答應我的茯苓粉呢?我還等着做茯苓膏呢!」
郁文聽說家裏的鋪子被燒了,差點急瘋了,哪裏還記得茯苓粉?
他語塞。
郁棠在心裏又嘆了一口氣。
父親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哪次出門回家不是光鮮靚麗的?所以她們都沒有注意到父親的心焦。
這些年,鋪子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