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等十分鐘的底限被突破,不得不接受尷尬的現實。筆神閣 bishenge.com鄭曉龍一步三回頭,默默離開被好吃好喝熱情款待的此刻空無一人的羅新貴家。走出村子,來到鄉村泥路上。看看西邊天際那絢麗的晚霞,鄭曉龍心裏暗暗叫苦,趕到前面集鎮非得走兩個小時以上夜路不可。第一次來這窮鄉僻壤,道路原本就很陌生,卻要被迫走夜路,要命啊!
或許是下午與黃昏之間交替,略感涼爽。路上、村落、田地里逐漸多出一些人在各行其事。偶爾還有騎着摩托車、自行車的人在鄭曉龍身邊經過。沮喪萬分地走出約三里路時,聽見身後有人大聲喊叫着「曉龍、曉龍」!聲音有些耳熟,鄭曉龍驚回首!呵,趙連福爺兒倆風塵僕僕地小跑着追上來也!
疑惑、莫名其妙的滋味襲上鄭曉龍腦海里,這到底唱的是哪出戲?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待到趙連福爺倆走到面前,稍稍喘幾口氣,鄭曉龍方才問道:「趙老哥,怎麼回事嘛?我從迷迷糊糊中醒來之後,你們集體失蹤,兩三個小時也不見音訊,我只能想着你們撇下我獨自離開。誰知道你們卻還落在後面。重複一遍,請解釋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驚魂未定,還是一路攆來太過勞累,趙連福雖然原地已休息幾分鐘,可是依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鄭兄弟,你聽我說。在羅新貴家吃過飯之後,羅新貴邀約我們到本地很靈驗的廟裏去燒柱香,許個願,而且羅新貴態度誠懇,不容拒絕。你想,我這幾年來沒有少麻煩羅新貴,他又是出於好心,更是不能拒絕。你是局外人,又正好睡着了,所以我們便決定讓你好好睡一會。」
「羅新貴說廟不遠,可是我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才看見半山腰有間不大的房子,像是廟宇建築的式樣。上到廟裏又花費將近半小時,上香,磕頭,許願,到是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可能是我們站在高處,看見太陽還老高的,估計時間尚早。豈料逐漸往回趕時,因為是下行,太陽很快就沒影兒啦。趕到羅新貴家裏不見你人影,我心裏那個急呀,真是難以用話表達出來!本來,羅新貴讓今晚住他家,被我們婉拒。我們估計你醒來久等不見人,一時糊塗就胡思亂想,獨自走人。因此我們父子倆不敢耽擱,立即一路小跑着追來,希望半路可以攆上你。還好,如願以償。否則,人生地不熟,萬一出岔子,我怎麼對得起老鄉?」
儘管是誤會一場,但是鄭曉龍的內心深處,其實蠻希望趙連福父子倆是真的自行跑路,不辭而別。現在,沒辦法,暫時又綁在一起,唉!
夜幕逐漸拉開,世界變的模糊起來,略微喧鬧過一陣的農村景象也被夜幕隔斷。犬吠聲偶爾可以聽見。少量的不知名的蟲、鳥等還不能演奏起大自然的音樂盛會。趙連福、趙強、鄭曉龍三人的腳步聲,清晰可聞。又經過多半天陽光的暴曬,泥土路面的灰塵更多一些,以至於走路時腳稍微踏的重一點,便會有塵土濺起。太陽雖然落下去,空氣中卻依然很熱,擺脫不掉的汗水連接着渴。趙連福那個大塑料瓶里裝有羅新貴給的草藥涼茶,不大一會就被三人輪流喝光。晚八點半,來到早上吃過白粥的集鎮上。早上吃白粥時,鄭曉龍已經看見鎮上有旅館,他當時估計如此偏遠落後的集鎮上,旅館的價格不會有高,三個人住一宿沒準連十元錢都不要。
趙連福沒有絲毫歇息的意思。儘管鄭曉龍心裏堵得慌,最終也沒有說出口。經過集鎮頭上的亭子時,趙強說:「爸,咱們歇息一會吧?我實在走不動啦。」「年輕人,有點出息好不好?你看鄭兄弟,萍水相逢跟着我們吃苦受累都沒有抱怨。咬咬牙,堅持到我們昨晚歇息過的路邊工棚再說。」趙連福的話說的不容商量。
當霞光撒滿世界的時候,趙連福、趙強、鄭曉龍疲憊的身影,已經可以看見城市的輪廓。鄭曉龍心情雖然略好,可是累、困的感覺如同大山般碾壓着整個身體,隨時有可能蹲或者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趙強與鄭曉龍的情形、感受相差無幾。只有趙連福稍微好些。薑還是老的辣,的確有道理。路邊有個公園,可以看見有不少晨練者,以及不少休閒設施。
鄭曉龍忍無可忍,說道:「咱們進去找地方休息一會。」不等趙連福拒絕、反駁,鄭曉龍徑直往公園裏走去。趙強緊跟着。趙連福原地站立、嘴裏嘟囔幾句,還是不得不跟進。
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