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漢一直盯着趙禎去看,見得而皇帝真正看進去了,才放下心來,也開始認真看戲。
這般場合看戲,沒有如市井那般的議論與私語,都在一本正經看戲,只在情緒上有些許變化。
直到一齣戲演完,才有聲音而出,趙允讓首先說話:「陛下,當真好一齣戲啊,寫得極好,唱得也是極好,世間之事,總是如此教人唏噓不已。」
趙禎嘆了一口氣,答道:「皇兄,朕本還以為是那滑稽雜戲,博人一笑兒,未想是這般劇目,當真已不是市井之作了,能有如此文采之人,怕不是無名之輩。有才之人寫戲劇,少見得緊,耳目一新。」
趙允讓點頭答道:「是啊,良辰美景奈何天,着實貼切,教人潸然淚下,獻甫,你可知道這戲曲之唱詞,乃是何人所作?」
趙宗漢哪裏還等,立馬答道:「這戲乃是甘奇甘道堅所為,蘇轍蘇子由執筆話本,蘇軾蘇子瞻與甘道堅一起改詞譜曲排演,近來多在南城外的梨園春表演,聽戲之人比肩接踵而去,當真火熱非常。至於那良辰美景奈何天之詞,乃甘道堅親手執筆而作。」
趙宗實一番話語,仁宗趙禎微微一想,問道:「甘奇甘道堅?朕近來聽過一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可是此人所言?」
趙宗漢聞言大喜,滿臉笑意,直接起身說道:「陛下,正是甘道堅所言,那一日臣就在當場,事情本是這般………………,然後這般……,頭前臣還不知甘道堅留了此言,不僅有此言,還有一首詞作,待得過了一兩日,滿城傳遍了,臣才知他在座椅之上還留有這些。着實解氣。」
趙宗漢說得是眉飛色舞,故事也是起承轉合,高潮迭起。
聽得趙允讓大笑:「哈哈……獻甫啊,你不去茶樓說書都屈才了。」
仁宗趙禎卻是擺擺手,說道:「皇兄,獻甫當真不錯,往來友人,皆是這般人物,不錯不錯,值得誇讚。」
「陛下過獎了,這廝向來跳脫,當嚴以教之,若是如此誇讚,他怕是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趙允讓心中高興無比,口中卻還如此去說。
趙禎笑道:「皇兄何必如此嚴苛?朕看獻甫已然成才,堪當重任,可封上騎都尉,秦州團練使。過幾日制了誥命,教人送上府來。」
趙允讓連連擺手:「陛下切不可縱容與他,他哪裏成了什麼才,當不得什麼重任。」
「皇兄不必多言,此事就這麼辦了。」趙禎落定此事,大手一揮,與滿場眾多皇家子弟說道:「你們啊,都是我趙家好男兒,一定當潔身自好,交友良善,不可作奸犯科,不可不思進取,一定要向獻甫多學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擇才子良人為交,險惡小人不可交也。」
趙禎為何說這麼一番話?興許還想着曹家國舅之事,也就更加嚴肅認真告誡着這些皇家子弟,希望不要再出這樣的事情。
「拜謝陛下隆恩。」趙宗漢已然上前大拜,今日封了官職,趙宗漢自然欣喜。但是真要說什麼重任,那就談不上了,上騎都尉,一個五品的勛職而已,並非真的要到軍中去當都尉,手下也沒有一個兵。秦州團練使,那就更不談了。
頭前落座的趙宗實,還有個右衛大將軍的稱號,但也不知這右衛到底是哪個衛,該到哪裏去當大將軍。
還聽得二三百號皇家子弟齊齊起身作揖:「多謝陛下教導。」
待得眾人話語說罷,趙禎忽然開口一問:「獻甫,既然這戲曲出自甘奇之手,甘奇今日可有來啊?」
趙宗漢聞言喜出望外,似乎比自己封官都要高興,立即說道:「來了來了,就在偏廳用餐呢,陛下可是要召之一見?」
「既然在府中,那就召來見一見吧。」仁宗趙禎說道。
只見趙宗漢一禮之後,飛奔就跑,似乎就要蹦蹦跳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