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琪身邊,讓她不要摔了。
下過暴雨的路邊過於泥濘,只能儘量走有草遮蓋的地方。
我問她江安寧到底和她聊了什麼,陳安琪只是嘆了口氣,說回家再和我講。
來到孤墳邊上,江安寧和江藝點燃了兩炷香。
兩人沒有任何猶豫,整齊劃一地跪在了泥濘的地面,濺起一小片泥漿。
隨後便是持着香磕頭,兩張臉上都滿是污泥,卻沒有一點反感的情緒,將香插在了墳頭。
說實話,我和墳冢的主人無親無故的,不是很想在這樣的環境下跪拜她,燒點紙錢應該心意就差不多了。
我覺得這不僅是我一個人的想法,除了江家兩兄弟,都是這麼想的。
但兩人起身之後,江安寧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陳安琪遞過一炷香:「他們可以不拜,但我希望你能給她上一炷香。」
我心頭一震,不解地看向江安寧。
他是在刁難陳安琪嗎?
「還是說,因為他喜歡上了陳安琪,所以才讓她來象徵性地祭拜一下前妻?」我搖了搖頭,覺得這個理由雖然有點道理,但仔細想想也很荒誕。
「算了。」
不等我們任何人發表意見,他自己反悔了,拿回了這炷香。
又祭拜了一次,不知道算不算是替陳安琪上的香。
江安寧說想一個人陪前妻待一會,讓我們先去車邊等他。
我走出一段距離後,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我看到了一個男人不為外人所道的脆弱一面。
江安寧緊挨着那塊墓碑坐下,像是尋求某種寄託一般,找到了心靈的安定之處。
那個坐在濕泥上的身影,竟然讓我覺得很陌生,不像是我一貫認知的江安寧。
我沒有近視,這個距離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不太懂唇語,但我總覺得,看懂了他口中說的一句話。
「我好想你。」
我突然心中被狠狠觸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產生聯想。
如果換做是陳安琪去世了,我在她的墓碑前又會怎樣?
這麼一想,我突然有些理解他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我轉過頭來,不想再看這種生死別離的場面。
可似乎仍能想到那樣的畫面。
三炷香火升起的裊裊青煙中,有人落寞地依偎着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