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連宇沒弟弟那麼叛逆,既然爺爺下了命令,他便乖乖地拉着赫連成回府了。
一直到兄弟二人走遠,二老太爺才徐徐轉過身來:「出來吧。」
燕九朝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手裏把玩着一把方才誣陷過劉大夫的匕首。
這裏沒有第三個人,二老太爺也就沒裝出一副祖孫情深的樣子,只是他不知燕九朝為何會跟上來,他心裏,隱隱湧上了一層難以掌控的情緒。
燕九朝淡淡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二老太爺認得這把匕首嗎?是在我大伯身上取下來的。」
二老太爺不動聲色地看了燕九朝一眼:「朝兒在說什麼,二爺爺聽不大明白,你大伯不是只受了輕傷嗎?怎麼還拔出一把匕首了?」
燕九朝譏諷一笑:「我只說是取下來的,可我有說是用拔的嗎?」
二老太爺的臉色當即一變。
燕九朝並不意外地說道:「幕後真兇果然是你啊。」
其實並不難猜,首先從動機上來看,二老太爺的嫌疑就很大,雖說是親叔侄,可在龐大的家產與權勢面前,這點血緣又算得了什麼?更別說他來了之後,嫡長孫易主了,東府再次擁有繼承赫連家的資格了,二老太爺如何肯將到手的家主之位讓出去?他不得不幹掉赫連北冥這塊絆腳石,再借赫連北冥的死擊垮老夫人,如此他便失去了頭頂的兩座保護傘,再來幹掉他似乎就容易多了。
其次是作案的機會,赫連笙又不是什麼名仕才子,他的墨寶並沒在府外廣為流傳,想要拿到他的字跡必定是曾與他極為親近之人。
再者,自打赫連笙被逐出家門後,赫連北冥便對這個兒子不管不問起來,外界都當他們父子情斷了,誰會傻到去利用赫連笙把赫連北冥引誘出來呢?
宴席上,二老太爺借酒醉失言的由頭與赫連北冥說:「我老了,不中用了,就盼着幾個孩子能撐起赫連家來,其實幾個孩子裏呀,我最看重的還是……」
言及此處,他故意不說了,可傻子也聽出他沒說完的名字是赫連笙了。
他故意勾起赫連北冥對赫連笙的思念,隨後再讓「赫連笙」約赫連北冥見面,此情此景,赫連北冥焉有不入局的道理?
早在燕九朝算計劉大夫時,二老太爺便差不多明白自己暴露了,因此燕九朝的話對他而言並不算太過驚訝,他驚訝的是,這小子竟有膽子當面來質問他。
若來的是老夫人,二老太爺興許還掙扎兩下,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二老太爺連與他虛與委蛇的都沒有。
二老太爺不可一世地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有證據嗎?」
燕九朝頓了頓:「唔,好像真沒有。」
「哈哈哈哈哈!」二老太爺囂張地笑了,「連證據都沒有,你就來指證老夫!你覺得會有人相信你嗎?」
「我為什麼要別人相信?」燕九朝反問。
二老太爺被他弄得一愣,這就怪了,你不讓別人相信,那跑來找我對質做什麼?不就是希望向全天下宣佈我的罪行嗎?
「小子,我不管你是哪兒來的,我勸你趕緊滾出赫連府,至少還能保住一條命,你以為老夫人和赫連北冥還能護住你多久?他們年紀大了,很快就要去地底下見我大哥了,屆時沒了他們的庇佑,你可就是一條砧板上的小可憐蟲了。」
二老太爺得意洋洋地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冷冷一笑,「啊,忘了告訴你了,就算今日的計劃被你破壞了,那也沒什麼,你可知下個月便是回鄉祭祖的日子,這種事歷來都是由家主上頭一炷香,可惜今年你們東府上不了了。」
赫連北冥重傷,短期內根本下不了床,至於說赫連朝,他還沒上族譜,從族規上來說,算不得赫連家的人,就更沒資格去了。
只要上了頭香,就意味着在赫連一族宣佈了自己的地位。
燕九朝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二爺爺想去上頭香了?」
二老太爺不可一世地說道:「不是我想去,是我一定會去,除非,你殺了我。」
卟——
話音剛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扎進了他肚子。
二老太爺:「……?!」
【V229】九哥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