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值得寬恕的。
俞婉道:「顏夫人能找到我,想必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麼顏夫人就該明白,世上最恨你女兒的人,除了燕少主,就是我,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顏如玉的!」
顏夫人哀求道:「我……我沒求你原諒她……我只求你放她一條生路……孩子已經還給你了……」
俞婉的眸光冷了下來:「已經還給我就沒事了嗎?她曾經造下的罪孽,就這麼算了嗎?她這兩年是怎麼禍害我兒子的,你是真不清楚,還是裝糊塗!」
顏夫人怎麼可能會不清楚?顏如玉發起瘋來,把她這個親娘都險些掐死了,三個孩子待在她身邊,不知遭了多少罪……可她是她女兒,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人折磨死。
「俞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這個做娘的,沒把女兒教好,你要罰,就罰我吧,求你放我女兒一條生路,我……我給你跪下了!」顏夫人說着,果真扶着桌子跪了下來。
包子鋪里的客人紛紛朝這邊望了過來。
這一幕實在詭異,一個穿着絲綢的貴夫人,竟然跪了一個身着布衣的小姑娘。
俞婉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顏夫人沒料到自己都給她跪下了,她還一絲動容都沒有:「俞姑娘,你的心腸就這麼硬嗎?你也是做娘的……」
俞婉冷聲道:「這話你怎麼不去和你女兒說?她也是做娘的,你問問她的心腸可比我軟嗎?」
顏夫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俞婉接着道:「搶走我兒子是許邵的主意,那個『母親』不是顏如玉,也會是別人,這件事我不怨她,但餘下的,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顏如玉但凡對三個小奶包有一絲真心,都不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念在她好好生生將孩子撫育兩年的份兒上,燕九朝也好,她也罷,都不會為難她這顆棋子,說到底,她不是身不由己,她只是選了一條作死自己的路而已。
俞婉站起身來,淡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顏夫人:「都是做娘的,你疼你女兒,我也疼我兒子。」
顏夫人聽懂了,俞婉分明是在告訴她——你有多不希望你女兒死,我就有多希望她去死。
俞婉沒再理會顏夫人,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要了兩籠包子帶走了,一籠包子是她與孩子的,另一籠是給車夫的。
車夫姓徐,來少主府五年了,深得萬叔器重。
俞婉沉吟片刻,還是向他打聽了顏如玉的狀況。
徐車夫將自己從萬叔那兒聽來的情況毫無保留地說了,原來,顏夫人之所以找上俞婉不是沒理由的,顏如玉犯了這麼大的事,顏家是待不下去了,顏夫人給了她盤纏讓她潛逃,可城門都沒出,就讓小毛賊給打劫了,她孩子的骨灰也讓小毛賊給毀了,她情緒崩潰,在大街上瘋哭了一整夜,之後便讓官府的人抓走了。
顏如玉被抓走之後卻並沒關進京兆府的大牢,而是送去了京城東郊的一處特殊牢房,裏頭關押的都是瘋掉的犯人。
犯人已經很可怕了,瘋掉的犯人、、、
顏夫人去探望了一次,據說當場就暈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俞婉撣了撣寬袖,雲淡風輕地上車了。
本以為這次能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村子,哪知剛出城門,又讓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今兒是怎麼了?一個個約好似的堵她的路,她幾時變得這麼炙手可熱了?
「俞姑娘,要下車嗎?還是我去把人打發了?」徐車夫問。
俞婉挑開帘子看了一眼,對他道:「你打發不掉。」
來人,是許邵!
許邵的馬車似是在此停留已久,地上的草都讓馬兒吃出幾個坑了。
幾個小傢伙剛吃飽喝足,這會子有點犯困,歪在俞婉懷裏眯着了。
俞婉把孩子交給徐車夫,朝許邵的馬車走了過去。
許邵的車夫不在,也不見任何隨從與侍衛,只他一人,光明磊落地站在馬車外。
見俞婉朝自己走來,他的臉上沒表露出任何異樣,仿佛早已料到這個小丫頭會如此大膽。
俞婉與許邵在天香樓的大比上見過,卻並未說過話,那時,許邵恭恭敬敬地將顏如玉迎上樓,裝的像是二人萍水相逢似的,誰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