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重寒煜看着虞朝暮,握着她撐傘的手,緊了一分,問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裝作不認識我?」
「我……」
傘下的虞朝暮低頭,撐着傘柄的手往外抽了抽,沒有抽動,被重寒煜緊緊的握住,她低聲道:
「你這個樣子,我有點心慌,你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只問你,你到底認識不認識我?」
關於這個,重寒煜很執着,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虞朝暮的手,緊抿着唇,不想等,不想迂迴,不想慣着她。
他要跟她計較到底,錙銖必較!
欠了他的情,必須還回來,拿了他的心,必須用她的心來換,沒有餘地,不能講價還價!
所以問題現在回到原點,如果認識,她看見他,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他的懷裏,如果不認識,她這樣脾氣性格的人,又為什麼這麼關心他?
虞朝暮想掉頭就走,奈何手被重寒煜死死的扣住,她被逼得無法,又着實擔心重寒煜現在的狀況。
他看起來精神很明顯不對勁。
於是只能張口,尬尬的,輕聲道:
「認識,是認識的,重寒煜嘛,很久不見,你怎麼了?是不是記憶錯亂了?」
沒有別的解釋了,虞朝暮覺着重寒煜現在的情況,該不會就是x說的,命魂還沒有融合?
所以他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對她的態度一會兒縱容,一會兒強橫,這是命魂疊着命魂,所出現的後遺症嗎?
虞朝暮急於脫身,想回去找x,問問重寒煜的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傘下,重寒煜卻是不放手,他的俊臉冷了下來,最後變成了嚴冬寒霜,能凍死人的那種臉色。
他「嗯」了一聲,他不但恢復記憶了,他還記憶錯亂了!
傘柄上,重寒煜握住虞朝暮的手,用了些力,他垂目,看她戴着面具的樣子,那面具下的容顏,是不是該受疼蹙眉了?
可是她什麼都不說,一言不發的忍着。
重寒煜心中怨氣又起,恨不得直接把虞朝暮的手骨捏斷算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兩個人儘快的恢復到以前的那種氣氛上來?
重寒煜在心中尋思着,卻是冷聲問道:
「既然認識,那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做什麼去了?十年了,你去了哪裏?你應不應該給我一句交代?」
傘下的虞朝暮又低下了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重寒煜,說她去了另一個時空,然後當了青龍城重寒煜的官配,還當了青龍城的城主?
結果殺完了沈瀾後,再回來,已經過了十年的時間。
奇怪的是,她戴着面具呢,重寒煜認識戴着面具的她?
不大的傘外細雨飄飄,重寒煜一直在等着虞朝暮的答案,她不說話,他便又問道:
「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離開?
傘下,虞朝暮嘆了口氣,事實上,很尬,這是虞朝暮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對她來說,她剛剛才和重寒煜分開沒多久,可面前的重寒煜,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分開很久很久了。
對重寒煜來說,她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十年,說去去就回,結果十年了無音訊,她是重寒煜她也會有脾氣。
但是她怎麼解釋怎麼交代啊?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說她為他買了條命,所以深陷上輩子的時空無法自拔,愛上了前世的他不願意回來嗎?
這多少有些挾恩圖報之感,沒有必要。
沉默了許久,只見重寒煜緩緩的放開了虞朝暮撐傘的手,目光很冷很冷的看着虞朝暮,問道:
「你打算再當一輩子的啞巴?」
「我……」
虞朝暮抬眸,甩了甩垂下的手,看着重寒煜,低聲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重寒煜,如果你對我失蹤十年的事情很介意,實在氣憤難消,那我走遠一些,不讓你……」看見,再也不見!
話還未說完,她就被重寒煜一把抱住了,手裏的傘給他撞落在地上,他在她耳際,咬着牙恨聲道:
「你敢說?你再敢說?你敢把你沒說完的話,說出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