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他也被這消息驚了一下,探聽消息的難度暫且不說,但如果要讓這夥人溜了,那他也得擔責任。
而且,他本來還想着如果沒辦法,那他就帶人半夜偷進去,把整個商號的人都一網打盡。但那樣就顯得太囂張了,搞得人心惶惶,容易把官府的視線引來。
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那個差勁的方案,當然就被淘汰掉了。
腦海中過了一遍,陳樂童說:「張副官,如果情報屬實的話,那我就回去安排行動了,絕不能讓他們逃掉。」
「別急。」張虎攔住了他,「負責運送貨物的,不止那幾個日本人,還有幾個本地夥計,他們要怎麼辦?」
陳樂童知道張虎這又是菩薩心腸泛濫了,不忍心看那幾個人被無辜牽連,他只能無奈道:「張副官,不管怎麼辦,這幾個人肯定是不能放回去的,不然我們前面的掩護就前功盡棄了。」
「那是鮮活的生命,而且他們也不是我們的敵人呀!」張虎站起身來,拍着陳樂童的肩膀語氣堅定的說:
「陳排長,在不耽誤任務的情況下,儘量留他們一命,哪怕你把他們抓回山寨里,當個苦力呢!」
陳樂童看着他堅定的眼神,無奈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只要他們不給我們造成麻煩,留他們一命也無妨。」
他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兒,得罪袁鵬飛身邊的紅人。雖然他並不怕張虎說他壞話,但是當得罪的人多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那倒霉就離他不遠了。
「好兄弟,那我先替他們謝謝你了。」張虎感激的說道。他當然明白,陳樂童能答應下來看在他的面子上。
這次請求之中,他並沒有摻雜絲毫的個人利益。他不是那種唯利是圖之人,做這樣的請求僅僅就是因為他心善,純粹的善良,不忍心無辜的人受牽連。
當然,這並不是聖母心,對於敵人對手,他一樣能狠得下心。但是對於自己人,或者無辜之人,他就下不了那個狠心了。
他這種人只適合做文職,腦子靈活人又細心,辦事穩妥。但是要做武職,那他非得崩潰了不可。
慈不掌兵不是說着玩兒的,明知發起進攻十有八九會陣亡。太仁慈心疼手下傷亡,不下達這個命令會導致錯失戰機。
而如果派人攻上去,產生傷亡的同時也會讓人產生負罪感。心態好的,能調節過來的還好。
心態差勁的,要麼因為負罪感把人逼瘋了,要麼就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殺人不眨眼成為變態的瘋子。
陳樂童就沒那麼多事兒了,他心中的那點善良,在闖關東的路上早就被消磨殆盡。並且因為見識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他還產生了一種漠視生命的性格。
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兩個人,他誰也不在乎。
他連夜帶人出了元寶鎮,布下偵騎後便守在元寶鎮前往三江口的必經之路上,等待敵人一頭撞上來。
晨九時許,張虎的人帶來了敵人已經啟程的消息。
晨十一時,五里外的偵騎不斷傳來敵人趕路的進程。
午時一刻,所有人戴上了面具,張麻子的麻將土匪隊伍重新出現的大地。
他們騎上戰馬握着騎槍,如一陣疾風直接把正在躲在樹蔭下休息的隊伍包圍了。
在二十多支槍的瞄準下,商隊裏也沒人敢輕舉妄動,一個個的像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
押送貨物的管事聽說過替天行道的麻匪,可他也知道土匪是不講道理的,連忙拿出備好的一荷包銀元,恭敬的往上遞。
「各位好漢,我們商號就是做點小本生意,拉着的也是一些不值錢的山貨爛皮子,拿些銀元請各位好漢喝酒,還請好漢放我們一馬。」
遇上一般的土匪,可能讓他們再多掏些錢,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畢竟山貨皮子,土匪拿着也沒用,不如銀元來的實在。
但是陳樂童他們這些扮作土匪的人,目的可不是說為了一些銀元。
陳樂童都不帶搭理他的,朝着身邊的人問:「三條,人都認準了嗎?」
那六個日本人,他們這些人都沒見過,就是張虎手下這個一直盯梢的人記着。為了防止抓錯人,還是要確認一遍的。
「大當家的人,就是他們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