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一轉,頓時開始賣慘:「你一定覺得我輕浮孟浪,衛,衛郎,我只是心裏不舒服。我要嫁入韋家了,元郡謝家還送了些東西,可是韋家,卻一句話都沒有。他總該好奇吧,我這個忽而冒出來的未婚妻,究竟是什麼樣。韋家看不上我,我不過是破落戶,鄉下丫頭。只因為,我出身不好——」
她想,衛揚聽到了,應該也會生出幾許共鳴吧。
不過這個衛揚看來,性子有些傲。看來別人就算看不起他,他肯定也是不服氣。
「畢竟聽說元郡的貴族最重門第,就像嬸嬸,以前在蕪郡,倒沒那麼在乎跟商婦來往。可是自從得了消息能回元郡,嬸嬸甚至不大樂意阿杏跟商女多說話。沒意思得緊,事到臨頭,嬸嬸還不是迂尊降貴,求區區商人的庇護。而且我亦或者嬸嬸,如果去了元郡,照樣會被別人輕鄙。我只是不服氣,一個人門第高低,真這麼要緊?」
阿瀅暗暗猜測,這幾句話,不屈不饒不甘心,總歸是說到衛揚心坎兒里去了。
她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討衛揚歡喜。
只可惜自己也不能扭過頭去,看看衛揚神色,不然也能窺出幾分端倪。
耳邊聽着衛揚輕笑一聲:「別人都說,蕪郡謝家,有一個木頭一般的謝大人,還有謝家阿娥,也是呆板無趣。如今看來,你不但善解人意,而且還算得上心思靈巧。」
他這麼說話,阿瀅也吃不准,究竟是他是再稱讚自己,還是在諷刺自己。
阿瀅忍不住心裏面罵衛揚,看着是個英武的人,實則卻也是心眼兒挺多得,虛虛實實,都摸不透衛揚心裏想什麼。
阿瀅眼珠子這麼一眨,頓時回道:「可再機敏,有什麼用?衛將軍,我真的害怕得緊。我是個女孩子,有時候,覺得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連命都不是自己的。就好像那天晚上,我躲在馬車裏,我多害怕,我這麼年輕,我真怕死——」
她知道,女孩子適當的示弱,能讓男人同情的,油然而生一股子想要呵護的欲望。
「幸好那時,你卻來了,救了我。我在太陽的光輝下見到你,你是這樣兒的光芒萬丈,我一見,就,就好仰慕。」
男人更喜歡聽女人的吹捧,就好似現在,阿瀅將衛揚捧上天。
而且字字句句,絕不是無的放矢,要提醒這個男人他曾經對自己的恩惠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