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新鮮的血液。你知曉雲漢麒麟子,如今有十七位。元郡裴少是世家子,可那又怎麼樣。好似你認識的,衛揚是破落戶出身,郭澈是北歸的流亡士人,至於藺蘊之,藺家門戶單薄根枝不深,至於那個沈照,更是賊人後裔。也許他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底下人,可已然動了世族的利益,讓那些中層的士族,可以挑戰門閥的利益。這十七位麒麟子,象徵着南柯流月有教無類。只要,真有才能,牧鄉侯也給予這些人機會。你知道,南柯流月給予的光明,讓多少中層世族,鬱郁寒門,將他看成神明一樣?因為,他給予了一件人世間的珍稀,那就是機會!」
「你可知,便是天上真正神明,也許在有些人眼裏,也及不得牧鄉侯要緊。」
「短短二十年間,曾經無堅不摧的世家門閥,就這樣子輕輕巧巧的,一瀉千里。也許對於五姓子而言,幾百年的風光歲月,讓他們生出錯覺,世家門閥可以延續到天荒地老!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既沒有天下無敵,也沒有不破的城,沒有不滅的國。那麼自然,也沒有什麼門閥世家,可以一直存在下去。盛極則必衰,自也是理所當然。」
「當然,任何輝煌過的東西,自然也是會有人眷念不已。就好似你那位韋郎!」
「如今五姓子也沒落了,謝蕪和崔清元的婚事,曾經是世族門閥彼此通婚的傳統。然而卻鬧成一個笑話,而且謝朗也沒絲毫留戀,就此退親。你那個未婚夫婿韋玄,他表面上風度翩翩,完美無缺,甚是沉穩可靠。可是實則,他不過是沉迷於往日榮耀的可憐蟲。他是個很可笑的人,看不到現在,只看到了過去。」
「如若在二十年前,以韋家世族的驕傲,怎麼會讓韋玄這麼個嫡孫,去娶一個好似容麗盈那般家世的女子?韋家更不會讓韋玄娶一個所謂沒有被禮儀薰陶的謝家女。可是他呢,自我感覺太良好了,還回味曾經連皇室都不放在眼裏的世族風光。所以一旦有什麼破壞了他完美的夢,他自然也是要除了去。」
阿瀅懂了,韋玄要一個,象徵世族過去無限風光的妻房。
這個女子,必定應該是世家女,還是教養極出色的。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韋玄有本事,別讓家族將他祭出去賣身。他反抗不了,卻對女孩子下手,真是無恥!
阿瀅內心將韋玄鄙夷了一番,不覺抬頭,問出了心中疑惑:「娘娘,臣女始終不太清楚,為何,為何韋家會與謝娥提親?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就是,你在這兒的原因。」蘭皇后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
阿瀅啊了一聲,一陣子的無辜,眼底卻不覺流轉了蠢蠢欲動的好奇。
「幾百年的榮耀光輝,如今光彩漸漸的黯淡,不甘心的何止韋玄一人。五姓子,從來沒有死心吧,一直想用盡手段,反客為主。就好似,懷疑的方昭儀。她年紀雖輕,可嬌花隕落,其原因是她被世族利用,自己一腳踏入泥水之中。所以我就要人前讓她滋擾韋玄,給韋家些許臉色看看。不過就算如此,這些五姓子,如今也只敢用些曖昧的手段。可八年前,他們膽子可就大多了,也放肆多了。」
「那手段,也是簡單粗暴。他們想要,想要行刺!就在八年前那次朧關大勝時候!」
「世人只知,那場勝利,牧鄉侯重挫了北楚,讓雲漢邊境安寧。可實則,那一場勝利,遠遠比想像的要複雜。牧鄉侯於外,要對抗北楚鐵騎,於內,要面對世族的刁難。你可知,那時候他能使的軍隊,都被世族暗中掣肘。何止軍隊調度,乃至於錢糧,各地官員的配合,都被五姓子掐得死死的。也許雲漢百姓眼裏是亡國保全之戰,可於五姓貴族而言,不過是換個皇帝。然而就算如此,牧鄉侯也有非凡實力。且就算五姓子內部,也有不同聲音,有許多有熱血有良心的世家子,折服於南柯流月罔顧家族命令的。」
「那一場戰爭,有陰謀詭計,可是也有許多可歌可泣。其中最傳奇的,便是這場戰爭之中的一個刺客。」
「五姓子忌憚南柯流月,所以一場陰謀就應運而生了。他們想殺了南柯流月!可牧鄉侯魅力絕代,身邊更有一頂尖高手隨身保護。且他身邊親衛,也是訓練有素。阿瀅,如若是你,你回怎麼做?」
蘭皇后清潤的目光落在了阿瀅身上,而阿瀅的心裏面,卻也是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