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你不依不饒,什麼也改變不了。如若,你不嫌棄。我願意,願意娶你為妻。我帶你離開元郡,從此以後,雖然是餐風露宿,我,我定然會待你好。一生對你言聽計從,只盼,只盼能彌補對你傷害。」
饒是阿瀅經歷過大風大浪,此刻也徹底被韋雪樓的腦洞和作風驚呆了。
這黑蠻子腦子沒問題吧,也不知曉轉了幾個彎兒,居然能有如此清奇的思緒!
還說得如此大仁大義,仿佛在拯救天下蒼生,簡直可笑之極。
娶崔冰柔為妻,虧韋雪樓想得出來。
韋雪樓必定也是相信了,可是不肯承認,言下之意,便是讓崔冰柔寬恕韋玄對她種種傷害,他來做補償接手。
阿瀅一時也分辨不出,崔冰柔和韋雪樓哪個吃虧些。
她更沒想到,崔冰柔略略沉默後,居然輕輕說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如此口氣,這般說話,阿瀅聽出些門門道道。
喂喂,你這一副很是動心,有答應心思的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我自然是認認真真,崔姑娘,我若,若是壞人,我,我可以殺人滅口。可是,我不想這麼做,我,我也很心疼你的。我既然話說出口,必定,對你一生一世,敬重呵護,絕不會忤逆你的意思。」
韋雪樓有幾分急切。
「哼,我只怕,你如今這麼說,以後怕你忽而想起,自己大好前程,卻娶了我這個殘花敗柳,然後心裏很是嫌棄。」崔冰柔言語已然是有拿捏韋雪樓的意思。
如若崔冰柔沒考慮,她何至於如此。
「不會,我決計不會,你生得這樣子的漂亮,好看,能娶你,是我的福氣。我不解溫柔,是我配不上你。」
「雪樓,你別這麼說。我吃過苦,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若你以後輕賤我,看不起我,我便是化為厲鬼,也不會饒了你的。可是你呢,如果肯好好愛惜我,我也會懂得惜福。再窮山惡水,餐風露宿,我也甘之若飴,很是快樂,把這當做天大的福氣。以後,我定然會一心一意的服侍你,待你很好很好。」
阿瀅瞧着這飛一般的神奇轉折,已然是無力吐槽。
此刻,她透過縫隙,瞧着崔冰柔的面容。
燈火輕輕的搖曳,落在了崔冰柔的臉頰之上。
她忽而微微一怔,崔冰柔雙眸含着淚水,充滿了一股子渴求和希望,人前瘋癲痴狂,似也化為了幾許溫柔。
就好似一個落水的人,快死的時候,居然有一塊浮木,那可是天大的福氣。
崔冰柔一下子許出了自己的終身,顯得很賤很賤,可仿佛,也多了幾分淡淡的活氣兒。
她撲入了韋雪樓的懷中,死死的扣住了這個男人的身軀。
阿瀅無語,不會當着自己的面,再快一些,直接便洞房了吧?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一聲冷笑,卻也是迴蕩在兩個人的耳邊。
崔冰柔似很是驚恐,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躲在了韋雪樓的身後。
然後阿瀅方才瞧見了韋玄的身影。
韋玄英俊的面容,竟似微微扭曲。
阿瀅覺得韋玄的到來,也算不得什麼巧合。因為自己雖然栽贓陷害,可是韋玄本來便是想要殺了崔冰柔。
阿瀅見過許多惡人的雙眸,可是沒一個人的眸子,就好似韋玄這般可怖、冷銳!
「一個殘花敗柳,韋雪樓,你居然也是,也是瞧在眼裏,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我還以為你很是出息,攀附上了牧鄉侯,胸有大志,決意將我韋玄踩到了腳底下。可是沒想到,你居然瞧中了,這麼個下賤貨色?崔冰柔?你可知曉,這個女人曾經讓多少男人,沾染了她那風騷入骨的身軀?你怎麼沒別的愛好,偏生喜愛撿個綠帽戴一戴。」
那些不符合韋玄平素溫文爾雅的尖銳話語,此刻也是從韋玄口中這樣子的說出來。在此之前,韋家的阿玄,是元郡之中出名的翩翩公子,秀雅俊美,溫雅有禮。
如今他面上的神色,似乎也是展露了憤怒,透出了內心的惡毒。
韋雪樓本來存了一些希望的,他甚至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韋玄和崔冰柔的一段露水姻緣。韋玄只是始亂終棄不負責任,卻並非當真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