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躍重傷臥床不起,已經成大路新聞了。所以,既然不會是病床上的沈躍,自然便是身強體健的秦曉路了。
然而,隨着又是一人撐着傘,慢慢的踏上擂台,同樣是遮着臉,台下觀眾迷惑了,到底,哪一個,是秦曉路,沈躍?
台下忽然響起熱烈的掌聲。
不管哪個是誰,沈躍總是來了。
他一定是從床上爬起來,為了武者精神,他不顧傷痛來了。
他來了,不是為了拼搏虛名不要性命,而是,他尊重他的對手,不願意他的對手孤零零站在戰台上,讓人看起來,贏了也是運氣。
這是一種廣闊的心襟,令人動容。
故而,觀眾敬佩之下,自發報以熱烈的掌聲,表達內心的尊重。
台上,左邊人道:「沈兄,你不該來的。」
這個,自然是清緣門的秦曉路,那後頭來的人當然就是峨眉派沈躍了。
沈躍道:「能和秦兄同台競技,是我的榮幸,只要腿還能挪動,我就會來的,畢竟,不能讓你勝的過於輕鬆對吧。」
秦曉路沉默一陣,緩緩道:「沈兄,拳頭無眼。」
沈躍似乎笑一笑,道:「秦兄,出手吧,別因為我耽誤了時間,給拖下去了,我就罪過大啦。」
「好。」
秦曉路說干就干,猛的甩掉了傘,快步踏前,每一步腳下濺起大片水花,看的出來,他的攻勢極是強猛。
顯然是聽見秦曉路的腳步聲,慢慢的抬起傘裙,不過,他的傘才剛剛抬起半尺,秦曉路的拳頭擊在傘沿邊上,傘「逢」的脫手飛了出去,人也跟着猛一晃向地倒下,卻並沒有跌倒在地,原來是秦曉路跨上一步,伸手把他托住。
沈躍面如金紙,慢慢站穩,把腰挺直,英俊的臉露出一絲笑容:「秦兄這一拳勢若雷霆,我輸的不虧。」
秦曉路抓住他的手,淡淡道:「你錯了。」
沈躍道:「我錯了?」
秦曉路道:「我沒勝,你也沒有敗。」
沈躍道:「你這不是欺騙觀眾,也欺騙自己嗎?」
秦曉路道:「他們愛怎麼樣便怎麼樣,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沈躍道:「什麼事?」
秦曉路道:「你還能喝酒嗎?」
沈躍道:「能。」
「那就好辦,走。」
那位峨眉名家行出來,看着兩個少年並着肩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台下走,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說,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了秦曉路勝出,沈躍落敗,但是,秦曉路卻不讓沈躍敗,還中止了競賽。沈躍與他同宗峨眉派,他自然很感激秦曉路,但是秦曉路又已撂下了話,拒絕勝出,總不能判勝方是沈躍吧?即使判個平手,怕是必遭他人口舌,有偏袒之嫌。
他非常為難,糾結,是故沉默良久,難以定奪。
突然,台下有人說道:「裁判無須糾結,依我之見,既然秦曉路和沈躍之戰勝負難取,乾脆平手吧,反正,此輪過後,只有二十五名選手,也就是十二對半,有一人落單,如果再加一個,正好可以湊齊十三對選手。列位,這建議如何?」
立刻有人同意:「這個建議甚善,可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驚人的一致,支持平手。
實則,是人們被沈躍的武者精神折服。
當然,也有幾個不同看法的人,譬如,方妍。
由於關鵬腿傷嚴重,不能上台了,清緣門只好忍痛放棄他的賽事,留下他宿舍休息,師徒幾個都來到東戰區觀戰。
方妍低聲嘟囔:「大師兄怎麼能這樣,白白送給對手一個機會,你倆說是不是?」
她問的自然是吳奇和李健陽。
二人微微點頭好像同意了,但卻眼神發亮,居然露出羨慕。
「師父……」方妍向老唐遲疑道,「你說大師兄是不是傻?」
老唐眼神複雜,迷惑,欣慰,驕傲。
他還首次見這個被套上沒有用的人的標籤的大弟子出手,甚至,已經把他放棄,不再抱任何希望,秦曉路真正出手的,只是一拳把沈躍的砸飛。
那一拳,人們的眼裏,秦曉路的拳速和力量,端的是快與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