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州聽到這話,竟然鼻頭酸澀,心臟都在狠狠地顫抖着。
他沉默着,喉結上下蠕動,強行咽下所有的苦澀。
男兒有淚不輕彈,哪怕眼眶已經紅了,他還是沒有落淚。
他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埋首在她的肩窩深處。
他一點點看着她從十八歲的小女孩,單純善良,什麼都不懂。
然後,慢慢成長,變成現在為人妻為人母的樣子。
她會保護別人,疼了也會忍着,裝着雲淡風輕的樣子。
「暖暖,你的右手,再也不能握刀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顧寒州的聲音破碎。
許意暖剛剛醒來,得知這個噩耗,整個人呆若木雞,懷抱都僵硬幾分。
她怔忪了很久,才鬆口氣釋懷的說道。「還好你沒事,總算是阻止住了,你要是真的殺了人出了事,那我的手可就白犧牲了。沒事,家裏又不缺廚子,你的身份配一個廚子也讓人笑話,別人對我的職業一直都是
指指點點的。正好,閒下來好好學學貴婦怎麼當的,我也要大手大腳的過豪門生活,不能虧待了自己。」
她故意裝作雲淡風輕,說話也詼諧幽默,仿佛並不重要一般。
重要嗎
是重要的。
可是和顧寒州對比起來,又顯得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一直右手而已,又不是斷了,還在就行。
右手不能握刀,那就左手。
顧寒州聽到這話,心裏不是滋味,一顆心就像是在烈火里煎熬一般。
「暖暖,對不起」
「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吃那個藥。事已至此,我們就不要道歉來道歉去,好好過以後每一天就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她聲音輕輕地,微微沙啞。
這個願望本該很簡單,可是落在他們身上卻顯得艱難無比。
顧寒州聽到後,拳頭無聲無息的捏緊。
如果許意暖不回來,繼續以安妮的身份活下去,那她肯定會實現自己的願望,擁有一個小洋樓,院子裏全都是鮮花,每個季節都不會落下。
她會有街坊鄰居,不會寂寞,偶爾喝喝茶做做客。
她本該有機會,可自己從未給過她機會。
他沒有言語,此刻說什麼都顯得太過蒼白。
許意暖住院觀察了好幾天,情況比想像的要糟糕,手指無力,就連正常的吃飯喝水都有些困難,完全端不住。
要想復健到活動自如,怕要很長時間,力氣上也會差很遠。
她住院這幾天,也錯過了和福原由衣接頭的日子。
厲訓也研製出替換藥,藥效平和很多,但是取出的血液樣本是看不出端倪的。
她出院的時候,特地悄悄地約了下福原由衣,交換東西。
她給自己解藥,而她交出顧寒州的血液樣本。
她沒想到日京川綾子竟然主動給她打電話。
剛接聽,她便讚賞的說道。
「你表現的很好,看他瘋瘋癲癲不人不鬼的樣子,正合我意。只是讓我意外,顧寒州明明可以身敗名裂,你為什麼要救他」
許意暖聽到這個問題,心臟都咯噔了一下,沒想到日京川綾子這麼猜忌。
她連忙不動聲色,怕福原由衣看穿什麼。她故意淡淡的說道「事情發展超乎我的衣料,我只是想擋一下,意思而已,沒想到卻握住了。我還懊悔這件事,可沒想到得到的反響還不錯,顧寒州更加信任我了,對我
的話言聽計從。就算哪天他知道我不是許意暖,但他重情重義,欠我這個人情,不會太為難我的。」
「你倒是會深謀遠慮。」
「我只想活的更久一點而已,沒什麼事就掛了,我還趕着去吃飯。」
「嗯,那你把電話給由衣,有什麼事情及時匯報。」
日京川綾子對於她的不耐煩也沒有惱火,心平氣和。
由衣見許意暖離開後,才氣呼呼的對着電話那端的日京川綾子說道「大小姐,這個女人目中無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瞧她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無妨,我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