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眉只覺得頭頂上罩下一片黑影,擋住她的視線。
她皺着眉,不悅地揚起眸子,卻看到月光下一張熟悉的黃金面具,泛着冷硬的光澤。
景王站得筆直,身形修長,腰束玉帶,越發顯得飄逸沉靜。
蘇輕眉忽然扯扯唇角,視線下垂,落在他的雙腿之上,諷刺地笑了笑。
但她卻沒開口說話,只是拿起了身邊最後一壺酒,對準了壺嘴。
突然,身邊一隻手伸了過來,奪過了酒壺,讓她喝了個空。
那隻握着酒壺的手指白皙修長,黑色的袍袖襯托得那隻手宛如玉雕一般。
「別喝了,你喝得夠多的了。」
景王皺了下眉,聞到她呼吸間傳來的酒氣,語氣不悅。
今天心情不爽的人明明是他,想要喝酒借酒澆愁的人也是他才對,她已經占足了上風,為什麼還一個人躲到房頂上來喝酒?
蘇輕眉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忽然支起上身,去搶他手裏的酒壺。
景王猝不及防,居然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但他馬上握緊她的手腕,緊盯着她的眼睛,沉聲道「不許再喝了。」
蘇輕眉斜了他一眼,眼睛裏泛着光,只看得他心中一跳。
她還是沒說話,用力想抽回手來,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放開我。」
她不高興的伸出左手,推了他胸前一把。
這點力氣對景王而言,無異於螞蟻撼大樹,他上身巍然不動,雙眼繼續凝視着她。
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落在她的臉上,本來盈潤如玉的肌膚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嬌美動人,眼波明亮,她微微噘起了嘴,顯然很不高興,就像是一個發脾氣的小姑娘一樣。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她嘟囔着,眼神根本沒有聚焦。
他甚至懷疑她沒認出自己。
「我是誰?」
他握着她的手,沉聲發問。
「你是誰關我什麼事,你打擾到我了知不知道!」
她的視線緊盯着他手裏的酒壺,連正眼都沒給他。
「把我的酒還給我,我還沒喝夠呢。」
她語氣裏帶着幾分孩子氣的撒嬌。
「……」景王無語。
他來之前猜測過她的種種反應,她會生氣,會怪他,罵他,打他,或是像平時一樣冷冰冰的再次拒他於千里之外,這都不出奇。
可他卻唯獨沒想到,她居然會像個孩子似的對自己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