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力道何等大,那千總喝了個大醉,一身力氣十亭里去了五六亭,當即被高進握住手腕,生生地按在了邊上的椅子裏。
「你是個什麼東……」
那千總丟了面子,正要發作,卻猛不防後腦被人狠狠一巴掌摜了上來,整個人撲倒在桌上,打翻了不少盞盆。
「這位是綏德商幫的范大掌柜,是大公子的貴客,你這個沒眼力勁的東西,怎的,還要和老子動手不成。」
看着披甲帶刀的杜鐵牛,高進倒是沒想到又遇上個熟人,當初關爺可是帶着這杜鐵牛去過河口堡,他也從這位杜府的內丁百總那裏打聽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先前去了兩次總兵府都沒碰到過,沒想到現在倒是遇上了,看起來這杜鐵牛在杜家地位不低。
那千總站起來後,原本氣勢洶洶,但是看清楚是杜鐵牛後,卻猶如老鼠見了貓,也不管四周同僚的笑聲,卻是灰溜溜地連忙跑了。
「慫貨。」
杜鐵牛罵了聲後,才朝高進他們道,「范大掌柜,請。」
鬧了這麼出,高進跟着一塊上了五樓,倒是沒怎麼惹人注意了。
上到五樓,高進只覺得眼前香風撲面,那上來招待的都是一個個衣着若隱若現的妙齡少女,難怪那千總剛才要借醉鬧事。
關爺他們自被引入了一間雅座,這五樓一共八間雅座,范秀安進去後,看着那早就擺好的檀木桌案,還有一應精緻的器皿,卻是忍不住朝關爺道,「想不到大公子早就安排好了。」
「范大掌柜清晨就進了城,走得是吳把總的門路。」
這個時候,關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朝似乎明白過來的范秀安道,「這神木、府谷兩縣的英豪可是有幾位投了大公子,范大掌柜想談的生意,大公子也感興趣的很。」
這下子換成了高進和范秀安相視無言,高進發現自己或許還是小瞧了杜弘域這位大公子,雖說這位大公子有些自視過高的毛病,可是放眼這個時代他所遇到的人物里算是最出類拔萃的那一等了。
八間雅座,各自有帘子遮擋,除非捲起來,否則倒也不知道其他地方坐的是什麼人,瞧着這等做派,高進覺得今晚這場大宴,可不止是慶功宴這般簡單。
很快杜弘域便出現在了高進他們的這間雅座內,這位大公子今日倒是沒穿參將的官袍,仍是一身白衣,好似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范秀安見過大公子。」「下官見過大公子。」「關七見過大公子。」
「范大掌柜請坐,這裏都是自己人。」
杜弘域率先坐了下來,然後招呼高進他們落座,外面則是杜鐵牛扶刀守住了門口。
「范大掌柜,你那門生意,我只問你,我杜家一年能拿多少?」
哪怕是穿着打扮像個世家子弟,可杜弘域卻沒有和范秀安玩什麼言語試探的把戲,自打父親大人接任鎮西將軍印後,他可是在神木、府谷諸縣衛所跑了趟,自也收服了一批人以做羽翼。
范秀安在神木縣和府谷縣遊說那些佔了大礦的豪強時,可是沒有少拿總兵府出來說項,而那些豪強里便有人往杜弘域這裏報信了,還有人送了那鐵打的煤爐和蜂窩煤給杜弘域過目。
杜弘域此時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滿腦子想着收復河套的大計,拿到鐵煤爐和蜂窩煤試過後,他想到的首先在軍事上的用處,起碼只要那蜂窩煤充足,大軍即便是在冬季也有了出塞搗巢作戰的能力,然後他才想到這煤爐和蜂窩煤若是推廣開來,不止是冬日取暖用,還可以用來生火做飯,那是一年四季都離不開蜂窩煤的使用,這般想想倒是正如范秀安所說,這可是金山銀海般的富貴。
「大公子,若是真能在陝西把住這蜂窩煤的生意,范某估摸着這純利第一年就不下十萬兩,我想大公子當佔三成。」
被杜弘域目光銳利地逼視着,范秀安咬了咬牙後做出了決斷,這陝西地面上,延綏鎮兵馬最強,這要壟斷蜂窩煤的生意,可不是文官們耍耍嘴皮子就行的,說到底還是要靠拳頭來說話的,那些佔了大礦的豪強可未必個個都會聽他的,再說彼輩也難免有靠山。
「好,那這事便說定了,等二郎古北寨事了,范大掌柜便發賣這蜂窩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