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把自己摘得很乾淨,明面上一點瓜葛糾纏都沒有。
「這都得多謝關爺提點。」
高進朝關爺謝道,當日要不是關爺給他帶話,他還真想不透那「做得說不得」的道理。
「你我之間還說這等話做什麼!」關爺佯作生氣道,「要不是小高你,老漢還不知道要在古北寨那裏捱上多少年!」
「關爺,不知道那樁事情怎麼樣了?」
「老漢還以為小高你能沉得住氣不問老漢呢?」
看到高進小心翼翼地詢問,關七笑了起來,然後道,「總兵府正在調動兵馬,結果也就在這兩三日間,老漢這趟過來,便是要調河口堡的兵馬去殺韃子,既然張百戶不在,便只能讓小高你去了。」
「多謝關爺。」
高進聽到關爺後面的話,眼睛亮了起來,他年紀輕,在神木堡那裏沒有資歷,要當河口堡的這個百戶,就得有實打實的軍功,這樣總兵府給神木堡發話才名正言順,不會落人口實。
如今的延綏總兵杜文煥不是他那位大字不識一個的叔叔杜松,做事情講究,所以才讓關爺跑這一趟,好讓高進可以光明正大的參加接下來那場子虛烏有的大戰,立下足以升任百戶的功勞,就連張貴的死也一併帶過。
從關爺口中,高進才知道自己當初想得太簡單,他送上的那些韃子人頭,所牽扯的利益又豈是區區軍功而已。總兵府要把那些人頭變成軍功,就要有軍事調動,兵馬要出塞,這又牽扯到調撥糧草的後勤輜重等方方面面。
榆林鎮這裏,像是神木堡這等衛所的官軍,半數都是吃空餉的,這還是往少了算。可是大軍真要出塞和韃子廝殺,軍將們為了身家性命也會把人給湊齊,當然這等半用強征來的軍丁,上了戰場也就是當炮灰使。
可眼下這場因為先有韃子首級才有的大戰,總兵府會調動兵馬出塞,可是軍將們只要帶着人馬出去轉一圈就行,哪需要實打實的人頭數,但是明面上大軍調動所需的糧草輜重卻一應俱全,這其中得是多大的利益。更不用說,這場大戰過後,朝廷勘驗韃子首級後的軍功和賞賜,又是平白多出來的利益。
若非如此,杜文煥即便是延綏總兵,又豈能擺平方方面面,讓榆林鎮裏幾路兵馬配合他演這齣戲,實在是上上下下都能從中撈到好處。
「關爺放心,高進曉得事情輕重,絕不會外泄此事半分!」
高進面色鄭重,他當日和關爺表明態度,只求河口堡百戶,並且直接將首級送上,讓他在杜文煥那裏得了個極好的印象,再加上關爺從中為其說了不少好話,才有眼下這份待遇。否則的話,關爺帶來的那隊總兵府家丁,就不是那麼客氣地跟着關爺來上香,而是來滅口了。
關爺雖然沒有明說,但高進卻猜到了那位杜總兵的心思,這也讓他警醒起來,在上面那些大人物眼中,自己依舊不過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
「小高你行事穩重,老漢自是信得過,但是你那些伴當,也要讓他們把嘴巴管嚴實了。」
關爺拍了拍高進的肩膀,他沒見過像高進這等年紀就如此沉穩的年輕俊傑,但越是如此,他便越要提醒高進,因為接下來「那一仗」總兵府花了大力氣才做成此事,是絕不能出半點紕漏的。
「這四年官秉忠和韃子打了好多仗,勝多敗少,而且斬獲不少,朝廷里早有人見不得邊將建功。」
關爺和高進閒聊起來,高進才曉得,若非杜文煥新接任延綏總兵,急需軍功用來提拔手下心腹上位,否則是斷不會用他送上的那些韃子首級做這件事的。
有多大的利益,就有多大的風險!如今朝中對榆林鎮這邊年年和河套蒙古打仗,頗有些惡言。所以杜文煥哪怕身為總兵,一旦這事情暴露,也是要倒大霉的。
「關爺,河套蒙古雖是癬疥之疾,可若放任不管,終究會釀成大禍,前朝俺答便是前車之鑑,難不成朝廷看不明白這一點。」
高進皺着眉頭說道,這些年榆林鎮這邊,大體上還是駱駝城壓制住了河套蒙古,頂多是火落赤、猛克什力這些鄂爾多斯部的餘孽糾集兵馬犯邊,只不過都被打回去了。
「朝廷里能有幾個明白人!」
關爺憤憤道,他也是這次回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