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心中一抖,努力若無其事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現在正在前面與鏢頭說話。好像說許鏢師是敵人內應,昨天楊鏢師跟在許鏢師身後……」
嘰里咕嚕說了一堆,雖然是旁聽,也把情況說得七七八八。
大概就是楊樹雄發現許鏢師行動不對,跟了上去,發現許鏢師暗中和人接頭,上去和許鏢師打了一會兒,然後就被許鏢師跑了。楊樹雄追了一夜,直到現在才回來。
王安心中冷笑。
要不是剛才看見許鏢師的屍體,如果不是氣息感應發現許鏢師死因和演武場中的那些人一模一樣,王安說不定還真信了楊樹雄的話。
不過……
「楊樹雄是個鏢師,而且武功高強。我只是個不入流的趟子手,還是個傻子。」
「到時候說起來,大家自然更信楊樹雄而不是我。」
「所以我現在不能把許鏢師說的事情轉述給張鏢頭。」
「我只有裝的和以往一樣,看看楊樹雄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想到這裏,他點頭道:「這是好事,等我收拾一下,立刻就去前面。」
凌海上下看着王安道:「你動作快些。」
看着凌海離開,王安急忙回到廚房。
他心中雖然對楊樹雄回來充滿好奇,但在地上一層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一時半會兒的刺激可能會讓人忘記飢餓,但這個時間一旦延長,反而會讓人撐不下去。
事情已經發生,早點去晚點去沒什麼區別。
他從櫥櫃中翻出七八張大餅,這些餅一向是那些鏢師外出果腹的乾糧,廚房裏經常儲備。
又砍下幾片灶台邊上的肉乾,用大餅裹着,再塞進自己的破舊衣物中。
外面裹上包袱皮,又拿了一把剔骨尖刀塞進包裹中,這才走向前院。
前院大廳里,剩下的幾名鏢師正圍在楊樹雄身邊說話,張鏢頭臉色忽晴忽陰,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王安過去給張鏢頭施禮,也不多待,轉身往小院走去。
耳中卻沒有一點停歇。
此時楊樹雄正在說:「我昨天出去一個晚上,離開那條血線不知道多少步,到現在還是活的好好的。」
「想來想去,多半是外面敵人實力不夠。等到今天晚上,我帶你們悄悄出發,衝出血線,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敵人也沒法子。」
聽到這裏,王安心中咯噔一聲。
又想起許鏢師臨死前說的「要將你們一網打盡」這句話,王安對晚上要發生什麼,更是不敢想像。
又聽見那些鏢師低聲說個不停,好像正在探討楊樹雄這個主意到底成不成。
王安有心勸阻,不過這樣一來等於把自己擺在楊樹雄面前,更何況他就算勸了,又有幾個人能聽?
走到小屋中,王安在棺材邊打了個地鋪,和衣而臥,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見張鏢頭從外面走了進來,喊了兩聲王安,見王安不答,嘟噥道:「果然是個憨子,天天只會睡覺。」
鏢頭夫人將鏢頭帶入旁邊的房間,問道:「楊樹雄那邊怎樣?」
張鏢頭低聲笑道:「他們已經定好了晚上一起衝出去。不過這剛好遂了我們的心愿。等他們離開,我們也跟着動身,讓那些敵人首尾難顧!」
又說了幾句,張鏢頭道:「你們現在趕快休息,養精蓄銳,別等到晚上沒了力氣。」
王安聽到這裏,在小屋中微微搖頭。
果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不過這些人都只顧着自己,完全沒考慮逃走之後,鏢局裏那些廚子下人丫鬟乃至趟子手是死是活。
這下想要活下來,只有靠自己。
想到這裏,王安重新集中注意力,回憶起剛才楊樹雄身上,確切的說,是雙掌的氣息走向。
年前王安也曾經從許鏢師那裏聽過,人身經脈穴道算是水缸,內力便是水缸里的水。如何儲滿水缸,方法各有不同。名門大派修煉內力的功法自然速度更快,效果更好,爛大街的呼吸吐納一輩子差不多也就存個「缸底」。
身體積蓄內力不是全部,還有不同的武功,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