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謝幾卿臉色惶然大變,忙大步跨到門前,左右環顧了一番,又叫人將門掩上,再看向了謝陵。
「你剛才在說什麼?」他再次問了一遍。
謝陵便道:「祖父,孫兒實話告訴您,太子東宮宴會之上,孫兒去見過吳淑媛,從她口中探出了一些有關父親的事情,她對孫兒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謝幾卿打斷問。
謝陵抬起黑亮嗔嗔的眸子道:「她說,父親太完美了,無論是人品才學都受世所敬仰,也因此他所教出來的太子在道德上也是無懈可擊,所以父親受到了那個人的忌憚,所以孫兒想,父親的死是否與這個人有關,而這個人是否就是……陛下?」
「你住口!」
謝幾卿再度低喝了一聲,差點跨過去捂住謝陵的嘴。
「那吳淑媛的死可是你……」
「不是我,不過,也可以說與我有點關係,因為我要查清楚父親的死因,所以有人殺了她滅口,吳淑媛死的時候並無過多掙扎,甚至可以說她心甘情願死於那個人之手,除非是她最親的人對她下的手,否則我想不出還有誰能讓她甘願赴死,
而吳淑媛本就是前朝東昏候嬪妃,可以說,她在我大梁朝中並無多少親人,又因她恃寵而嬌,得罪的人也不少,後宮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朋友二字對於她來說應也是奢侈,而這個世上唯二能讓她牽腸掛肚的兩個人:一就是她的兒子預章王蕭綜,二就是當今陛下!」
謝幾卿再度聽得震驚愕然,不由得再次壓低了聲音問:「你在查你父親的死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誰讓你去查的?」
謝陵從謝幾卿語氣中聽出了悲哀無奈和憤怒,心下更是生疑,只道:「是我自己,沒有任何人叫我去查,我只是不相信父親會無緣無固死去,我也不想他的死如此悄無聲息默默無聞,甚至還讓人污了其一生清白之名,所以阿陵一定要查清父親死因,一定要為他正名!」
「不准再查!」謝幾卿陡地拍案厲斥了一聲。
「為什麼?」謝陵問。
謝幾卿似又覺得不知如何說下去,極為痛苦無奈的躊躇了半響,才道:「沒有為什麼,只是你父親死的時候有說過,叫我們謝家最好還是保持以往的莊老隱士之風,不要再涉朝堂,他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謝家着想!」
謝陵不由得心下倏沉,好似某種猜想已然接近於事實,她也禁不住顫抖着,低下聲音問道:「這麼說,父親之死真的與陛下有關,是陛下忌憚他,所以才借他人之手殺了他嗎?那麼作為陛下手中這把劍的人又是誰呢?」
謝幾卿的臉色再次複雜多變,露出些許詫異和迷惑來。
「陛下手中的劍?」他問。
謝陵點頭,同時從謝幾卿的眸中看出了幾許震驚和錯愕,她道:「看來祖父也不知道。」
謝幾卿沒有答話。
這時的謝陵又似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然道:「祖父,我若入仕,必修國法!」
「你說什麼?」
「我若入仕,必修國法!」謝陵再次語氣堅決的說了一遍,「祖父,法之不行,自下犯之,昔商君曾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秦國太子犯法,雖為國之儲君,可依然示以懲戒,之後秦國十年出現路不拾遺、山無盜賊的太平景象,這足以證明,以刑冶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一國得到安寧,
陛下如此敦睦九族,使蕭氏皇族人視律法為無物,遲早大梁會葬送到他的手中!」
話音將落,靜謐的書房之中陡地響起啪的一聲響,卻是謝幾卿陡地一巴掌扇在了謝陵的臉上。
「你給我住嘴!」他厲喝道。
謝陵頓感臉上火辣辣的痛,抬首就見謝幾卿眸中燃燒着的怒火以及一絲於心不忍,他抬了抬手,似要去撫謝陵的臉,終又無奈的放下,這時,謝張氏陡地推開了門,小跑到謝陵面前,忙將謝陵扶起,向謝幾卿斥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能打陵兒?我們謝家長房就這麼一個孫兒,你怎麼下得去手捨得打她?」
謝幾卿又是自責又是無奈,他沒有回答謝張氏的話,卻是又向謝陵問道:「我問你,蕭正德殺害吳淑媛之事是不是你佈下的局?」
謝陵沒有回答,謝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