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吾嘗聞『乘勝追擊』之說,今魯軍連敗,我軍士氣正旺,當借大勢,進擊曲阜!」
斷後的齊國部隊大營,作為最高指揮官,媯田現在比較浪,反正這些人馬指揮起來也就那樣。
他自己是時刻準備要跑路的,漢軍隨時可能進入魯國,他不怕別人,就怕李解。
那頭珍獸的戰鬥力,不是媯田漲別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實在是在媯田看來,李解就算只有五百鱷人,照樣能夠翻本。
更何況,現在是傳說二十三萬大軍,呵,拿頭來打。
然而他現在就是表現出了啥都不怕的大無畏勇氣,給齊國部下們看的,反正就是搶劫唄。
媯田跟齊國的將佐們都談妥了利益分配,抄掠所得,他媯田只要一成,剩下的,大家自己看着辦。
這齊軍幾百年來,哪兒見過這樣的優厚條件啊。
自古以來抄掠都是大頭歸長官,偶爾歸國君,通常都是國君挑剩下來之後,才會讓小卒子們喝點湯。
基本上喝湯的次數也比較少,通常就是混口飯吃。
然而這一回,國君剛死,就有這福利?
那國君還是多死幾回才好,跟着陳田君混,什麼家當都有了。
「元帥,我軍四散,是不是……控制一下行軍腳程?」
「魯軍倉皇逃竄,我軍追之不及,此時不趁漢軍未曾入魯,倘若漢軍殺到,我軍再想有此等良機,恐難矣。」
媯田一副為了大家好的嘴臉,然後道,「效仿吳軍,佈置百人將五人,留守剛邑,我軍餘眾,當直撲成邑!」
「嗨!」
剛邑就是綱城,成邑則是郕國故地。
這兩個地方都比較特殊,前者是汶水以南的魯國防線橋頭堡;後者則是魯國支援陽關前線的重要後方基地。
只是郕國名存實亡,當年為了防備齊國,郕侯能夠求救的相鄰大國並不多,基本上就是唯一選擇——魯國。
請神容易送神難,魯國駐軍郕國之後,長期經營之下,整個郕國可以說是只知魯而不知郕。
久而久之,加上大量的通婚,也就魯、郕不分家。
再者,郕侯是老姬家的一份子,當年周天子賜封的侯爵國,含姬量非常高,曾經也是闊過的。
如今的郕侯,雖然冷豬肉還是每年都能給祖先祭一下,可祭祀的活動範圍,早就從郕國故土轉移到了曲阜的豪宅中。
住在成邑,哪裏有曲阜舒服?
朝着東北沒多少路就是陽關,動不動就是齊魯互毆,種地也沒多少收成,還不如甩手不干呢。
實際上在梁父山周圍,成邑的這個位置,對齊魯雙方而言,都是必爭的。
沒辦法,佔了成邑,整個梁父山的西南出路就被堵死,然後陽關就成了群山汶水之間的一座孤島。
死守能守多久?
斷陽關鹽巴三個月,這個關隘,不攻自破。
當然媯田本身並沒有這樣的計劃,但是手底下的老齊人一聽,尋思着這位老大當真是有水平,戰略目標定得好不說,還沒有貪功冒進。
看上去好像漫無目的胡亂搶劫,實則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
當下有些邊緣化的齊國鄉士、武士,都覺得完全可以抱團取暖,跟着媯田在齊國的官場中混個風生水起。
按照現在他們的財富,就算不能跟五都豪族相比,但比那些中間階層,強了不知道多少。
再加上國君嗝屁之後,就他們的戰鬥力最強,同時五都豪族還涉嫌弒君,這種情況下,天然地帶着忠誠光環。
這是「哀兵」啊,他們的悲傷,他們的勇氣,他們的忠誠,最終都化作了勝利!
臨淄的廣大人民群眾,在為國君默哀的同時,又何嘗不是要暗中為他們歡呼呢?
媯田心裏頭真正琢磨的,是想着成邑這個地方,肯定藏着不少好東西。
之前魯軍的增援部隊,是從曲阜出發的,第二批次被齊軍全殲之後,對成邑的影響肯定有。
在媯田看來,搞不好現在成邑內外,都是人心惶惶。
這時候要是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