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販糧之人,哄抬糧價獲利頗豐,宗澤請旨查抄家產,朕批了札子,搜出瘦馬數名……」
宗澤早就將案宗送到了汴京,趙桓早已翻閱了無數次,他甚至可以不看札子,將這些人的罪行說的一清二楚。
李清照的眼神越來越驚訝,官家居然將這些人的名字和罪行記得一清二楚。
這實在是出乎了李清照的意料。
趙桓用力的吐了一口濁氣,看着最後一輛囚車駛入了刑部,才用力的罵了一句:「非人哉!」
「官家莫要生氣,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當。」李清照勸慰着氣喘如牛的官家,她也終於清楚了官家那句王以民為天,並非口頭上的口號,而是真切的打算落到實處。
趙桓怒氣沖沖的說道:「讓朕生氣的是宗澤居然為一些官員求情,並沒有將一部分人送到汴京,說眼下荊湖局勢未穩,讓他們將功贖罪,說他們是被迫參與其中,在荊湖水軍到了之後,也積極展開了抗疫、安民。」
「他們早幹什麼去了!」
趙桓對此極為憤慨,但是宗澤是他欽定之人,他將荊湖兩路全權交給了宗澤,此時也只能生氣,等到宗澤歸京敘職之時,再好好問問此事。
李清照這才知道官家心中到底在置什麼氣,說到底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老掉牙的事。
她笑着說道:「官家,臣妾以為荊湖之事,只有宗少卿最清楚,既然宗少卿將其留下,證明他需要這些人留下做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趙桓看着夕陽西下,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崇德門的五鳳樓前,站了一個時辰有餘,落日的餘暉將整個汴京染成了金黃色,隨着人群的逐漸散去,陡然的靜謐讓趙桓沉醉在落日之中,充斥着一種繁榮的安詳。
趙桓搖頭說道:「朕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朕就是恨那些人得不到懲處!前段時間宗少卿上了押解歸京的名錄的札子,朕一心想去鄂州看看,到底還有沒有漏網之魚,被朝臣們攔住了。若讓朕到了地頭,朕非把他們都剁了不可!」
「哈哈!」李清照終於憋不住,笑的甚是開心,她剛才還誇官家成熟,結果官家還是如同赤子頑童一般。
治國,哪裏有簡單的一刀切,那是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