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張子文起身,分別對劉逵和何執中拱手,最後又深深看了江軍主將馬繼一眼。
馬繼比較慌張的挪開了目光,開始和朱勔交頭接耳。
「我們走吧。」
張子文帶着劉光世離開……
包括馬繼和朱勔也離開後,大堂里只剩下劉逵何執中了。
何執中還挺不高興的樣子道:「什麼事嘛,把你嚇成這樣。他海軍是真的無法無天,存在諸多問題。就因他們亂來,不安分,江軍不得已出徵調查,五百多人死的不明不白,難道不該查?」
劉逵拍桌子怒道:「到了現在還敢拿本州當槍使?我知道海軍存在問題,但你這也叫調查?難道不是更像栽贓陷害?這的確是官場規矩但你得看他爹是誰。你願意作死我不管,但我還在任上,就不會允許你搞亂蘇州。我話放這裏,我也不喜歡張子文,但他真是個做事的人。並且都是財狼的情況下,沒了他我認為蘇州會更危險。僅僅這個理由,我就不許你亂來。」
何執中失笑的樣子,「你真以為張康國會不顧及蔡京的態度,拿這事和我開戰?那麼你錯了,他不會,我也不是要逼死張子文。」
「但我何執中自己也要下台階,於是我希望逼迫一下,讓他張子文放明白些,承認海軍的錯誤並放棄劉光世。有劉光世承擔江軍五百多人死去的罪責,那就大家都活過來了不是嗎?蔡京不需要和朱家系破臉,張康國也不需要為個武將劉光世、從而承認『樞密院大員失誤』?」
到此何執中神色古怪的看着劉逵。
劉逵不禁楞了楞。總體上這時期的政治就這德行,或者說大宋對待武將自來就這德行。
深入想下去,倒也難免覺得這不失為一種解決方式。否則,要定論何執中這樣的人的大問題,會引起很大的動靜,不是輕易能做到。
他畢竟是蔡京和張康國一起默認下派來維穩的特使。如果整了半天,最壞事的人是他何執中,至少蔡京和張康國的面子是真不好看。
張康國會更尷尬些,因為何執中是張康國下屬,明面上是張康國發文讓何執中進東南的。
所以在老奸巨猾的劉逵看來,如果何執中的目標僅僅只是劉光世,而不是追着張子文咬,那麼理論上,蔡京和張康國的確更願意接受「這是武將的鍋」,而不是何執中的工作沒做好。
考慮到此劉逵也只得點頭,「的確,你這思路真是解決這場鬧劇的最佳方式。」
「你理解老夫就好。」何執中捻着鬍鬚容色稍緩。
然而劉逵又一副你少來的模樣,冷笑道:「但我是你的話,最好去翻翻虎文在京偵辦張懷素案的表現,在做決定,否則我保證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話怎講?」何執中楞了。
劉逵道:「聽說,我僅僅只是聽說。滅張懷素後,老林放話讓劉光世吐出兩萬貫來維穩。劉光世都勉強同意了,但張子文只接了劉光世一萬,另外的一萬他自己掏腰包填補進去了五千,找張叔夜籌措了五千。」
最後劉逵道:「這就是他張子文的做事方式。所以如果用你的尿性去衡量他,以為只咬劉光世就能解決問題,那你肯定打在鋼板上,最終把事鬧大。這其實就是虎文讓人信任的地方,是他的核心競爭力,是你收買不了胡志軍的原因。」
「那以你之見?」
何執中很無奈,覺得劉逵這雜種說的還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