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他們,這時一行人朝這邊急急忙忙而來,當先一人是前呼後擁的張懷素。
很奇怪,張懷素急切又行色匆忙的模樣,朝這邊快走很像是沖紅葉觀去,難道……紅葉觀真有什麼值得他這樣的教父着急的事?
張懷素也看到了張子文,皺眉的同時又見張子文和某個和尚站一起。
到此張懷素眼裏更是閃過一絲冷意,覺得紅葉觀的事又是這紈絝子弟搞出來的,他還真是不死不休欺人太甚?
「公子好手段,看起來京城的人對公子誤解頗多,您看似是個鐵腕又硬朗的梟雄,而不是什麼傳說中的敗家子。」
到近處,張懷素停下腳步,態度已經完全不隱忍了,諷刺和責問意味很濃。
張子文歪着腦殼思索少頃道,「感謝張真人法力齊天,不但罩着汴京風調雨順,還親自去了我府里驅魔,讓我回歸了正常,我不論變成什麼,都要感謝是拜道長所賜。」
張懷素陰陰的道,「貧道不敢居功。這汴京之地小人和陰魂尤其多,被河環繞易發大水,陰濕之氣過重。不知有多少公卿權貴受到影響,受此困擾。貧道功勞真談不上,倒是苦勞有些。通常是公卿權貴拉屎,貧道只愛給他們清理糞桶,擦屁股。」
張子文微微一愣,這種話一般不該明着渲染。感覺他真有些氣急敗壞了,也詞不達意。大抵是急於明着告訴張子文「老子有王牌在手」的意思。
這是個有趣的現象,而現象的背後一定會折射出本質。
思考頃刻張子文道:「道長好直接,小子竟是無言以對。我沒證據,但我懷疑你這像是氣急敗壞後倉促威脅我?」
張懷素沉着臉道:「公子說是就是吧。其實出來做事,就講究個分寸。早前不少和貧道有衝突的人,後來結為朋友也不奇怪,貧道有這樣的胸襟。另外,出道以來始終有人向貧道揮舞刀子,出黑手,但貧道至今好好的在這裏,難傷我分毫,對手早已不知再哪。公子知道貧道的意思和胸襟嗎?」
張子文微微點頭,「知曉的,看來張真人挺能掌握氣勢的運用,挺能威脅人的?」
「貧道一向精於此道,公子難道不知:成功不是偶然?」張懷素的眼神顯得很伶俐。
張子文懷有兩分好奇意味和他對視着。
這樣的形勢,導致兩邊的打手各自都略微緊張,紛紛都有些躁動。
張懷素又道:「作為過來人,我知道公子的心情現在一定很難受。你很勇敢,又很愛搞事,的確有些手段。但你忽然發現身為宰相兒子也不是一帆風順,忽然就有那麼些人不給你面子了對吧?忽然就有人不對你退讓了對吧?老張相爺恐怕也逐漸發現有自己的難題,恐怕不願陪着紈絝敗家子胡鬧對吧?其實,等你混的久了就會想通,殺人不過頭點地,死人有時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公子應該注意到了這些問題,否則當然屬於玩火。」
張子文眨了眨眼睛道:「道長的意思難道是萬法自然,儘量只能漠視、圍觀這種事?」
張懷素冷冷道:「東京圈子有幾百萬人在漠視圍觀,有人發聲有人作為嗎?沒有人發聲。所以這一定是有原因的,在這個問題上你真覺得你能更特殊?有時候保持平衡,避免引發混亂,避免更多的人去死也叫伸張正義,也是慈悲心懷。」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道長總是這麼自己忽悠自己,覺得你是正義使者的?」
張懷素微笑道,「不止貧道。依靠貧道吃飯的一大圈子人也是這樣的思路。叢林現象而已,不若把角色替換為你父親,他老人家指揮軍隊在青塘『行道』,同樣有很多人死去,死的比汴京城更容易。在道家立場看,這其實是同一件事。不知這樣解釋,公子會否更容易接受?」
張子文想了想道,「道長學究天人,信仰和理論果真到了大成地步,子文拜服。能走到這步你當然是主見的人,不是會輕易被說服,輕易糾錯的人。」
又對徐寧魯達等人道,「咱們走吧,話不投機就半句多。這是少爺我最後一次和半仙論道,其實論道是不可能論道的,比的是神通鬥法而不是理論。」
張懷素以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們的背影逐漸遠去。略有點看不懂的是,這小雜種像是比以往能沉得住氣,竟是沒被激怒主動出手打人耳光。這折射出一個本質:
第85章 論道是不可能論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