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白樺林,初蔚雙手抱膝,神色落寞。
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嗎?
黃曉手裏抱着米花跑過來:「初蔚初蔚,婦女主任給的,還挺香的,你吃一點。」
初蔚瞥了她一眼:「看來這農村生活,你是適應下來了。」
黃曉搖頭晃腦,一臉得意:「哦對了,婦女主任剛才還跟我打聽你呢,問你有沒有說親事呢。」
初蔚愣了愣:「她問這個幹什麼?」
「好像是她兒子二十歲了吧,可能看上你了,想把你說給她兒子。」
初蔚眼前一亮。
是啊,農村人,二十歲就算是大齡青年了。
如果賀聞遠這個時候真的不喜歡她,上輩子的他又怎麼可能一直打光棍。
那五年時間裏,如果他不喜歡她,他早就找個女人結婚了。
他對她的喜歡,不是從她守寡的時候開始的,她可以確定,這個時候的賀聞遠,一定是喜歡她的。
哼,居然不承認。
初蔚高興地抱了一下黃曉:「謝謝你了。」
黃曉一頭霧水:「什麼意思啊?你不會真的對婦女主任她兒子有意思吧?」
初蔚扯了根柳條抓在手裏玩,眼裏笑意星星點點:「怎麼可能?我喜歡的,另有其人。」
那兵哥哥口是心非,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哼,看誰斗得過誰。
隔天,藕塘里,初蔚一邊幹活一邊偷偷瞄賀聞遠,賀聞遠心無旁騖,完全不受影響。
這個男人的定力實在是好到令人髮指。
初蔚也不急,有條不紊地幹着活,如今她也摸索出經驗來了,熟能生巧地很快就挖了一筐藕上來,她一個人費力地拉着柳條筐,搖搖晃晃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岸邊走去。
她故意直視前方,餘光瞥見賀聞遠站直了腰,好像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她故意晃了晃身子,做出一副要栽進淤泥里的樣子。
賀聞遠那邊就差插翅飛過來了。
初蔚晃了晃,又站直了,然後迅速地轉頭看了一眼隔壁田裏的男人。
男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摸臉上就全是淤泥。
被我逮了個正着吧。
初蔚狡黠一笑,然後繼續拖着柳框往岸邊去。
張桂英樂呵呵地笑着:「你擔心人家,就去幫忙唄。」
賀聞遠悻悻地低頭:「我沒想幫她。」
初蔚費力地把一柳框藕段子拖上了岸,然後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摘了涼帽扇風。
臨近中午了,陸陸續續有農人趕回家吃飯了。
程英拖着沉重的雙腿從她身邊經過,在她背後瞪了她一眼,初蔚這點兒活至於累成這樣嗎?裝腔作勢的。
程英走了,黃曉也從她身邊經過,有氣無力地喊她:「回去吃中飯吧。」
初蔚抹了把脖子裏的汗:「你先回吧,我歇一下就回。」
沒一會兒,藕塘里散落的農人就都回家了,只剩下初蔚,以及隔壁田裏不知疲倦的某位兵哥哥。
雖然已經是九月中旬了,但日頭還是很曬人,初蔚眼看着賀聞遠往她這邊來了,便慢吞吞地站起來。
直到他離她大概還有三五米遠的時候,她『眼前一黑』,軟趴趴地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