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正在互相指責,都說是對方撞了人,和自己無關。
蘇暖暖只看得心頭火起,上前二話不說扶起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老婦人,抬頭對那互相指責的兩個人叫道:「都閉嘴。既然不能明確責任,那就都賠錢。」這兩個傢伙不管地上被撞倒的婆婆,反而都急着撇清責任,蘇暖暖武斷認定這屬於「沒一個好鳥」的事例,所以兩方面各打三十大板就對了。
那兩人被蘇暖暖嚇了一跳,見出來了個多管閒事的,心中生氣,紛紛責問蘇暖暖是老婦的什麼人?卻聽她冷笑道:「我不是這位婆婆的什麼人,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你們二位爭執不休,卻置婆婆於不顧,等你們爭論出個結果,婆婆還不知怎樣呢,所以我不等你們出結果,都拿錢賠償便是,出了錢後,你們兩個再去爭執到底是誰撞了人吧,爭出結果,讓撞人的把錢賠給沒撞人的就是。」她已經看到老婦人褲腿鮮紅,不知是不是倒地時被尖石頭劃破?如果只是這點皮肉傷倒還無妨,最害怕的就是骨折。
旁邊看熱鬧的人見蘇暖暖行事乾脆利落,又是古道熱腸,不由紛紛稱讚,只說這個辦法很好,不然就去官府任由大老爺評斷,那兩輛馬車不願意惹麻煩,又見群情洶湧,這要是再歪纏下去,說不定會挨揍。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至理名言在心中響起,於是只好一邊怒瞪蘇暖暖一邊各拿了五兩銀子出來給老婦人。然後上了馬車離開。
蘇暖暖看他們這麼痛快就拿錢出來,便知道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老婦人是誰撞得。因將銀子裝進老婦人口袋裏,接着將她扶起,問了幾句話,見老婦只是搖頭點頭,這才知道她原來是個啞巴,所以剛才即使心急如焚,卻也沒辦法為自己說一句話。若不是蘇暖暖這愛管閒事的性子,今天大概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附近沒有醫館,段庭軒背着老婦人走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家醫館,所幸只是皮外傷,沒有骨折。老婦人雖然口不能言,卻是一個勁兒行禮打手勢感謝二人。蘇暖暖見她走路不方便,又問了她家離着此處不遠,於是熱心腸發展升級,決定好人做到底,再把老人給送回家中。
果然,走不到兩刻鐘,就到了老婦人家裏,那是一條幽深窄巷,最盡頭一個院落便是老婦人的家,紅瓦白牆,看上去倒還是個小康人家。木門外種了幾叢芍藥,此時開得熱烈,看着便覺賞心悅目。
在門環上扣了幾下,須臾間有人出來開門,是個三十多歲的秀麗少婦,看見老婦人受了傷,不由得大吃一驚,接着聽蘇暖暖講了事情經過,這少婦便對他們夫婦二人千恩萬謝,又定要請他們進去喝杯茶。蘇暖暖本不欲進去,然而透過開着的木門,忽然看見那院子角落裏有幾棵綠油油的小苗,看上去頗似辣椒苗,她的心便一下子熱了起來。
段庭軒按照妻子的示意,正在那裏拒絕呢,只說:「不用謝了,路遇不平,幫把手是應該的,我們還要急着回去做事……」剛說到此處,就聽蘇暖暖笑道:「無妨無妨,再怎麼着急,喝杯茶的時間還是有的。」
小侯爺一下子就被噎在了那裏,不解看着愛人,不明白暖暖這是搞什麼鬼,分明是她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不是嗎?
少婦也是一愣,旋即笑顏如花地請兩人進來,見小侯爺也訕訕跟了進來,她忍不住掩唇偷笑了一下,再看向蘇暖暖的目光中就充滿了同類相惜的意味,於是小侯爺就知道:這家男主人的日子怕也是難過啊。
進屋喝了一杯茶,聽那少婦人委婉道來,段庭軒和蘇暖暖才知道他們這一家的情況:原來老婦人是少婦的婆婆,因為少婦的丈夫常年隨那些貨船出海,所以一年裏倒有七八個月是這婆媳倆相依為命。婆婆雖然是啞巴,但手腳十分勤快,幫着媳婦操持家務之餘,偶爾也愛逛個市場什麼的,今天她媳婦早起後忙着趕工織布,午飯都沒吃幾口,老婦人看兒媳婦為趕這批活計辛苦了好幾天,便決定去市場上買點肉蛋回來犒勞犒勞能幹的兒媳,卻不料出了這樣事。
蘇暖暖叮囑了幾句,聽少婦說會以此為鑑,日後不會再讓婆婆單獨出去,她也就不再多言,假裝不經意將目光轉向窗外,看着院中那一片鬱鬱蔥蔥,忽然指着東牆角饒有興趣道:「那裏有幾棵苗,我好像沒有見過,不知是什麼東西,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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