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什麼也沒聽見,一溜煙兒地走過去了。
張嬸兒伸長脖子張望:「出了啥事啊,這、這急的……」都六親不認了!
張嬸兒看向白大嬸兒,白大嬸兒攤手:「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阿婉吶!」栓子爹也碰上了俞婉,卻也是被俞婉赤果果地忽視了,栓子爹撓撓頭,一臉茫然。
俞婉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丁家新宅,許是為不打攪燕九朝與蠱女辦事,宅子裏的人已被上官艷清空了,就連上官艷自己也不知去了哪裏。
前後門都被鎖上了。
俞婉一把擰掉鎖頭,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她離開村子時,蠱女就已經在沐浴了,而今過去兩個時辰,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把燕九朝拆吃入腹了。
俞婉忽然有些後悔上京城了,她就該守在這裏,不讓蠱女得逞,可轉念一想,若是不上京城,不遇玉子歸,她不會知道自己也是燕九朝的解藥。
俞婉進了堂屋,一股沐浴過後的皂角香氣撲面而來,俞婉的手指緊了緊,快步去了燕九朝的屋。
屋門緊閉。
俞婉一腳踹開屋門!
屋內拉緊了窗簾,光線昏暗,比視覺更先傳達到腦海里是她的嗅覺,她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暖香,她蹙了蹙眉,舉步入內,香氣漸濃,她心頭抑制不住地湧上一陣燥熱。
該不會……是媚香吧?
蠱師說他有法子讓昏迷的燕九朝能「行」,難道就是再給燕九朝下一次藥?
若果真如此,那麼自己可能真的來晚了。
俞婉深吸一口氣,試着將翻湧的怒火壓回心底,卻莫名地聞到了一絲被暖香遮掩住的血腥氣。
俞婉眸光一頓,取出火摺子,點燃了一盞油燈,借着昏黃的燈光,俞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見凌亂不堪的地板上,蠱女一絲不掛地躺在那裏,她的腦袋上破了個血窟窿,鮮血流了一地,已經失去意識,而燕九朝趴在一旁的床鋪上,半邊身子都探出了床沿,左臂懸掛在床外,手裏捏着一個燭台。
燭台上有乾涸的血跡。
俞婉看看燭台,再看看衣衫完整的燕九朝,長長地鬆了口氣。
一口氣剛松完,身側響起燕九朝似嘲似譏的聲音:「怎麼?以為本少主寵幸別的女人了?」
這聲音!
俞婉一個趔趄,險些摔了!
「你、你醒着呀?」俞婉轉過身,不知驚喜還是驚嚇地看着他。
燕九朝鬆開因緊握太久而幾乎僵硬的手,燭台吧嗒一聲落在地板上。
「這種事不醒着,要怎麼做?」燕九朝淡淡地說。
俞婉這下總算聽出了他聲音里的虛弱,本就是用藥物強行催醒的,副作用極大,又襲擊蠱女一把,怕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
俞婉走上前,抓了一件衣裳蓋住蠱女的身體,隨後來到床邊,扳過將燕九朝的身子,讓他躺回柔軟的床鋪上。
他趴着時,衣衫看上去是完整的,可真正躺回去,俞婉才發現他的扣子讓人解開了,衣襟半敞着,露出精緻的鎖骨、誘人的肌膚。
咕嚕~
俞婉的喉頭滑動了一下。
「看夠了沒?」燕九朝冷冰冰地說。
俞婉撇撇小嘴兒,給他把衣襟合上,扣子也繫上,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嗎?」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偶爾能聽見,只是醒不過來。」燕九朝說着,英俊的眉頭一皺,「手!」
被抓包的俞婉的小手,默默地離開了燕九朝的褲腰帶。
俞婉若無其事地指了指地上的蠱女:「那你應當知道她是奉命來給你解毒咒的。」
燕九朝哼道:「那又怎樣?本少主就該讓她玷污嗎?」
玷、玷污……
俞婉嘴角一抽,人家是黃花大閨女,你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這麼說自己真的好麼?
燕九朝人雖虛弱,眼神卻犀利如常,他看向俞婉,冰冷地說道:「你這麼着急地趕來,就是擔心本少主與別的女人行房解毒?」
「不是。」俞婉素手覆上髮髻,緩緩取下木簪,滿頭青絲落下,「是我可以,給你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