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狼窩裏的女子,了無牽掛,若真是狠心想走,只怕是比誰都無情。
一個人,心中有牽掛才會紮根。
而她、並沒有。
她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對待任何事情都淡薄的好似局外人。
他若想圈住她,何其之難?
比登天還難。
那夜,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思出這些時,在冷氣大足的臥室里,嚇出了一身冷汗。
昨夜未曾歸家,他的恐懼賽過擔憂。
他在罪惡的洪流中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白月光,怎會讓這抹月光消失不見?
不不不、不行,斷然不行。
徐紹寒比任何人都清楚,欲要讓安隅有所牽掛,必須要謀得她這顆涼薄之心。
晚間的餐桌上,二人低頭用餐,徐紹寒不時往她碗裏夾菜,一頓晚餐,極大多數時間是在伺候安隅,相反的,自己未吃幾口。
臨了,她擱下碗筷,意思明顯,吃飽了。
男人悠悠視線落在她碗裏,一碗米飯還剩三分之二。
不多言,伸手兜了大半碗湯遞給她。
「蘿蔔排骨湯,補腎養血,滋陰潤燥,喝些。」
想喝嗎?
自是不想。
但徐先生辛辛苦苦做晚餐,若是太不識相,總歸是不好。
她伸手,端起那半碗湯,小口喝着。
徐先生見此,輕言淺笑,他似是很喜安隅乖巧的模樣、
惹人疼愛的緊。
伸手、將徐太太吃剩下的大半碗飯拿過來,這才正兒八經的準備開始吃飯。
安隅見此,手端着湯碗,一手攔住了他的動作,且還話語急切;「我吃過了。」
「不嫌你髒。」
「換一碗,」說着,她欲要起身給他盛飯。
卻被男人幽幽話語止了動作;「安安、我國尚且有數億人口沒有脫貧,身處高位,做不到憂國憂民,但切忌不可鋪張浪費。」
一句話、不痛不癢,但敲打意味何其明顯?
安隅手裏那剩下的半碗米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最終,還是徐先生笑意悠悠伸手接過,解了她尷尬。
這頓飯,安隅吃的渾身不自在。
實在是多年來,從未有一人可以同她親密到共吃一碗飯。
就連她的親生母親胡穗,也不曾有過。
半碗湯,品不出滋味。
徐紹寒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這個涼薄的女子稍有些害怕。
她不怕敵人跟她強硬,怕的是對她百般依順。
她本為自己豎了一道銅牆鐵壁,不怕任何人來攻打。
可獨獨受不了旁人的溫柔攻勢。
而自家丈夫,顯然是她害怕的對象。
這個男人,城府極深。
他有多面,兇狠,溫柔,仁慈,溫文爾雅。
且隨意變幻。
讓人摸不透到底哪一種才是這男人本質品性。
晚餐結束,徐先生變戲法似的洗了一筐子葡萄出來,親自交到安隅手中,且還言之鑿鑿道;「飯後水果。」
安隅坐在沙發上,盯着手中葡萄。
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帶着些許波瀾。
望向廚房裏收拾碗筷的男人,心底的琴弦似是被撥響。
若說沒有觸動,怕是假的。
公寓不比磨山安靜,樓梯下的商業街人來人往,倘若是開窗,吵鬧叫賣聲定是不絕於耳。
即便是樓層過高,也免不了。
安隅與徐紹寒都是公司領導人物,每日除去規定的工作時間,私下定也會花不少時間在公事上。
更何況今日提前翹班的徐先生了。
書房內、安隅正低頭查資料。
客廳內,男人正站在陽台前接電話,靜站片刻,許是覺得中央空調的溫度有些高,伸手調了調。
那側不知是說了何,男人面色寡沉而後開口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讓華慕岩在暗地裏加大力度,第一的位置讓出來,也得他能有本事坐上去、、、、、、、、。」
男人話語尚未結束,書房門有響動。
他捂着聽